后半夜，牢门外传来脚步声。
宋谦警觉地坐起来，见两个狱卒提着灯笼进来，后面跟着个穿皂衣的胖子——
是知府的师爷。
“宋谦，”
师爷皮笑肉不笑：
“知府大人说了，明早卯时三刻，在西市口问斩。
你要是肯招供，说私库是你一个人偷的，还能留个全尸。”
宋谦冷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师爷凑近，压低声音：
“你当知府大人真信是你偷的？他是要借你的头，镇住那些闹事的刁民。
明儿西市口要挂你的脑袋，再贴告示：‘凡聚众闹事者，一律同罪’。”
宋谦的心沉了下去。
他想起城西的孤儿院，想起那些等着喝粥的孩子，想起黄河帮的小子们——
如果他死了，谁给他们分粮？谁替他们出头？
“师爷，”
他突然开口：
“你可知，知府私库的米，是从哪来的？”
师爷愣住。
“是江南灾民的血汗。”
宋谦盯着他的眼睛：
“今年江南发大水，朝廷拨的赈灾粮被知府扣了一半，说是‘转运费’。
另一半运到汴京，又被他私吞了。
你们吃的俸禄，穿的官服，都是灾民的命换的！”
师爷的脸白了。
“你回去告诉知府，”
宋谦扯下腰间的虎符：
“我宋谦今日死，明日就有千万个宋谦站出来。
这世道的刀，砍得完穷人，砍不完冤屈！”
师爷连滚带爬跑了。
天快亮时，宋谦听见牢房外有动静。
他屏住呼吸，听见铁链碰撞的声音，听见低低的“宋大哥”——
是七星会的兄弟们！
原来昨夜，他让神偷鼠用铁丝开了牢门，又让玉面狐去联络黄河帮。
此刻，铁臂熊扛着根齐眉棍，丧门刀提着口棺材！
黄河帮的小子们举着火把，正撞开牢门。
“兄弟，我们来晚了！”
铁臂熊红着眼眶。
宋谦抹了把脸：
“不晚。你们去西市口！”
西市口的刑场围满了人。
知府坐在高台上，李校尉站在旁边，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砍刀。
台下跪着几百个百姓，却没一个敢出声——
官兵们举着刀，枪尖对着人群。
“时辰到！”
师爷扯着嗓子喊。
宋谦被押上台。
他望着台下的百姓，突然笑了：
替天行道我坐上了皇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替天行道我坐上了皇位最新章节随便看！“乡亲们，今日我宋谦死，是为了明们能吃上热粥。
记住，这世道的刀，不该只砍穷人！”
“刀下留人！”
人群里突然冲出个黑大汉。
他身高八尺，满脸虬髯，手里挥着两把板斧，砍翻两个官兵，冲上台来。
“是李逵！”黄河帮的小子喊。
李逵的板斧带起风声，砍断绑宋谦的绳子：
“兄弟，我来晚了！”
台下一片混乱。
官兵们举刀乱砍，百姓们哭着往两边躲。
李逵护着宋谦，板斧上下翻飞，砍倒一片官兵。
铁臂熊的齐眉棍砸翻了师爷，丧门刀的棺材板拍晕了李校尉。
“砍了狗官！”
玉面狐举着匕首冲上台，扎进了知府的胸口。
“杀了狗官！”
黄河帮的小子们跟着喊，举着火把砸向官府的仪仗。
宋谦捡起地上的砍刀，刀刃上还沾着血。
他望着台下的百姓，大声喊：
“乡亲们！这世道的法，是吃人的法！是害人的法！我们要砍了它！”
人群里有人喊：
“砍了狗官！”
有人喊：
“分了知府的米！”
有人喊：
“跟着宋大哥干！”
喊声越来越大，像滚过山涧的洪水。
李逵砍翻最后一个官兵，把砍刀塞进宋谦手里：
“兄弟，往他脖子上砍！”
宋谦的手在抖。
他望着知府圆睁的眼睛，望着李校尉的身子！
想起王氏的血，想起卖炭翁的泪，想起秀才女儿的哭声。
他咬碎钢牙，举起砍刀——
“咔嚓！”
知府的头滚落在地。
台下的百姓炸了。
他们冲上台，踩着官兵的尸体！
喊着“替天行道”！
喊着“宋大哥”！
像一群被压抑了十年的火山，终于喷发了。
宋谦望着眼前的混乱，望着百姓们脸上的泪水和笑容，突然明白——
王氏说的“热的气”，不是灶膛里的火，不是心里的火！
是千万个被踩进泥里的人，一起站起来的火。
这火，能烧穿朱门绣户，能煮沸冰冷的江河，能让所有苦人，都喝上热粥。
而他的刀，终于砍向了该砍的头。
(http://www.220book.com/book/6Z4M/)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