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暮春，总带着股湿漉漉的温柔。
枫桥镇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两边的青瓦白墙浸着水汽，连空气里都飘着新茶的清香。
宋谦换上件粗布短打，头上扣着顶旧斗笠，腰间别着把半旧的折扇——
这是他从宫里偷溜出来的“行头”。
他混在挑担的农夫、挎篮的妇人里，沿着镇街慢走，目光扫过每一张或焦急、或麻木的脸。
“卖菜嘞！新鲜的空心菜，三文钱一把！”
街角的竹筐前，陈阿婆正弯着腰拾掇菜叶子。
她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沾着泥，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露出半张爬满皱纹的脸。
竹筐里的空心菜还挂着水珠，青得能掐出水；
旁边还搁着半兜鸡蛋，蛋壳上沾着草屑——
这是她今早去后山捡的，本想换两文钱给儿子买块糖。
“老妈妈，这菜怎么卖？”
陈阿婆抬头，见是个穿粗布的年轻人，眼角弯了弯：
“小哥，这空心菜是今早刚摘的，嫩得能掐出水。三文钱一把，要多的话，两文也卖——”
话没说完，巷口突然窜出个染黄发的地痞。
他穿着件花哨的绸衫，腰间别着把牛耳尖刀，后面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随从。
“陈阿婆！”
他一脚踹翻竹筐，空心菜撒了一地：
“老子今天手头紧，你这菜，我全要了！”
陈阿婆慌忙去捡菜：
“李三爷，这可使不得……我这菜是卖钱的，您要吃，我给您挑把嫩的，不要钱……”
“放屁！”
李三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到墙根：
“老子在枫桥镇混了十年，谁敢不给我面子？这菜，我全拿走！再啰嗦，老子打断你的腿！”
随从们哄笑着上前，踩碎了几棵空心菜，鸡蛋也被踢得滚了一地。
陈阿婆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李三爷，我这……我就剩这点东西了……
我儿子还在外面做工，等着钱买米……”
“儿子？”
李三踹了她一脚：
“你儿子上个月不是说在苏州挣了大钱？怎么，连给老娘买菜的钱都没？”
周围的人围了过来，却都低下头，不敢作声。
卖豆腐的王大叔攥着拳头，又松开；
卖针线的张婶扯了扯他的衣袖：
“别管，李三背后有官差撑腰……”
“官差？”
宋谦挑了挑眉，装作好奇地问旁边的人：
“这李三是谁？怎的这么横？”
“哎，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
卖糖葫芦的老周凑过来，压低声音：
“李三是镇里的‘地头蛇’，和县衙的张捕头是拜把子兄弟；
上个月张捕头收了他的银子，把他荐到镇上收‘保护费’——
您瞧那竹筐里的菜，值不了几个钱，可李三偏要抢，就为立威呢！”
宋谦心头一沉。
他蹲下身，帮陈阿婆捡菜：
“老妈妈，您别怕。这李三，可有王法管？”
陈阿婆抹了把眼泪，声音发颤：
“王法？张捕头收了他的钱，官府能向着谁？
前儿个王屠户得罪了李三，被关了三天，放出来时腿都断了……！”
作者“爱看书的雪妹”推荐阅读《替天行道我坐上了皇位》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Z4M/)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