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秋夜裹着桂花香,青石板路上浮着层薄霜。
宋谦站在大相国寺后巷的破屋檐下,望着远处朱门绣户的御史府。
手里攥着块半旧的绢帕——
那是神偷鼠的“信物”。
“宋大哥,”
神偷鼠从巷角的阴影里钻出来,瘦得像根竹竿!
脸上还沾着墙灰:
“我进去了。赵挺之的书房在东跨院,砚台底下压着封密信。”
宋谦接过绢帕,帕角绣着只倒悬的蝙蝠——
神偷鼠的标记。
他摸了摸怀里的乌鞘剑,剑鞘上的“止戈”二字被磨得发亮:
“小心点,赵挺之身边有蔡京的暗卫。”
神偷鼠咧嘴笑:
“我连蔡京的‘影卫’都躲过了,还怕他个老匹夫?”
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
“密信在这儿,我抄了份,原件放回去了。”
宋谦展开油纸包,里面是张泛黄的信笺,字迹苍劲有力:
“挺之顿首,蔡京、童贯、杨戬、王黼、梁师成、李彦,六贼结党,借花石纲括民财,边军粮饷贪墨三成……”
“花石纲?”宋谦皱起眉。
他记得王氏说过,当年宋昭弹劾蔡京,就是因“花石纲”劳民伤财。
信里还说,边军粮饷被贪墨,导致西北驻军饿肚子,西夏人趁机抢粮——
这和他在终南山听到的“边民易子而食”的传闻对上了。
“赵挺之还写了什么?”
宋谦追问。
神偷鼠挠挠头:
“他说,自己联络了旧部,可兵权在童贯手里,根本调不动。还说……”
他压低声音:
“还说蔡京要在下月初三,把反对他的御史全下了大牢。”
宋谦的手指捏紧了信笺。
他想起劫法场那日,知府说“要杀鸡儆猴”;
想起洛阳城南,镇北侯公子踹死卖菜老妇;
想起终南山里,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流民——
原来这些事,都是“六贼”在背后搞的鬼。
“宋大哥,”
神偷鼠凑近:
“赵挺之想见你。他说,你在江湖上替天行道,他想和你联手。”
宋谦沉默片刻。
他望着御史府的朱漆大门,门楣上挂着“纠劾百官”的匾额!
可匾额下的阴影里,藏着多少龌龊?
他想起师父说的:
“武是止戈,可止戈的刀,若没有朝堂的势,终究是废铁。”
“见。”
他点头道:
“但得小心。”
第二日清晨,宋谦换上身半旧的青衫,腰间别着乌鞘剑,往御史府走。
神偷鼠跟在后面,扮成书童,手里提着个食盒——
里面装着赵挺之爱吃的桂花糕。
御史府的门房是个络腮胡,见宋谦过来,横枪喝道:
“哪来的穷书生?御史大人不见客!”
神偷鼠赶紧上前,赔着笑:
“军爷,我家公子是赵大人的旧部,从江南来送书的。您看,这是信。”
他把食盒递过去,食盒底压着张名帖,写着“故人张三,求见赵大人”。
门房接过食盒,翻了翻,见里面是桂花糕,又看了看名帖,哼了一声:
“等着!”
宋谦跟着神偷鼠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
门房终于出来,挥挥手:
“进去吧,大人让你们去东跨院书房。”
东跨院的书房里飘着墨香。
赵挺之坐在案前,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官服,头发花白。
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可眼神依旧清亮——
像极了宋谦在终南山见过的老猎户,眼里有团火。
“宋小友。”
赵挺之放下笔:
“神偷鼠说,你是替天盟的首领?”
宋谦拱手:
“晚辈宋谦,见过赵大人。”
赵挺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我看了你的信,知道你想替天行道。”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油纸包:
“这是我攒的边饷清单,六贼贪墨了三成,西北驻军的军粮,够他们吃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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