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停下斧头，转过身。
他身高八尺，肌肉结实得像块铁，脸上有条刀疤，从左眼角划到下巴，眼神却透着股子憨首。
“你哪位？”
他握紧斧头。
宋谦从怀里掏出半块虎符：
“三年前，洛阳城南，你救了个卖菜的老妇。”
铁背熊的手顿了顿。
他盯着虎符看了半晌，突然扔了斧头，咧嘴笑：
“是你小子！我在洛阳城外见过你，拳打镇北侯的那个！”
他上前拍了拍宋谦的肩膀：
“好小子，那拳使得漂亮！”
宋谦笑了笑：
“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入伙。”
“入伙？”
铁背熊挑眉道：
“我这黑风寨，向来只劫贪官，不劫穷人。你要我跟你干？”
“对。”
宋谦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替天盟”三个字：
“我要成立个‘替天盟’，专杀贪官，分浮财，护黎民。你黑风寨的规矩，正好合。”
铁背熊接过纸，揉了揉：
“分浮财？我这寨子里，有八十多个兄弟，都是被官府逼得没活路的。
去年冬天，王二牛的老娘病了，想去县城抓药，被衙役抢了钱！
王二牛一气之下杀了衙役，被通缉。
要不是我带着兄弟劫了县衙的粮仓，他们早饿死了。”
他攥紧拳头：
“我铁背熊这辈子，就认一个理——
官家的钱，是老百姓的血汗，该还给老百姓！”
宋谦望着他眼里的火，知道自己说动了。
他拍了拍铁背熊的背：
“从今往后，黑风寨的兄弟，就是替天盟的兄弟。
劫贪官，分浮财，护黎民——咱们一起干！”
铁背熊仰头大笑，震得山雀扑棱棱飞起来：
“好！我铁背熊第一个入伙！”
离开黑风寨时，太阳己经偏西。
宋谦带着铁背熊，往青竹峰走。
青竹峰在终南山深处，满山的竹子绿得发亮。
风一吹，竹叶沙沙响，像有人在耳边低语。
宋谦记得玉箫仙子说过，她父亲当年在青竹峰采药，被冤死的！
寨门是竹子编的，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清竹居”。
宋谦刚走到门口，便见个穿月白裙裳的女子站在台阶上，手里握着把银针，眼神清冷如霜。
“宋谦？”
她开口，声音像山涧的泉水：
“你是来劝我入伙的？”
宋谦点头说道：
“我知道你父亲被冤死的事。”
玉箫仙子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父亲是太医院的医正，三年前为救个被毒杀的知府，被诬陷“投毒”，斩首示众。
她带着父亲的医书躲进青竹峰，靠采药、给人治病过活，可每夜都会梦见父亲被拖上刑场的样子。
“你父亲是冤枉的。”
宋谦从怀里掏出本医书，封皮己经泛黄：
“这是你父亲的《青竹医经》，我在洛阳的旧书摊找到的。
书里夹着张纸条，是你父亲写的：
‘若有一日，能替天下冤死的人讨个公道，便死而无憾。’”
玉箫仙子接过医书，手首抖。
她翻开书页，看见父亲熟悉的字迹，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纸上：“
你……你怎么找到的？”
“我找了三年。”
宋谦说：
“我在汴京的旧书摊、洛阳的医馆、终南山的药农家里，都问过。
有人说，你父亲被斩首前，把医书塞给了个卖药的小孩。
我找了那小孩，他说，他把书埋在了青竹峰的老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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