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浪里白条抄起鱼叉，甩手掷出——
鱼叉带着风声，精准地扎进为首校尉的左肩。
那校尉惨叫一声，栽倒在甲板上。
“兄弟们！抄家伙！”
黄河帮的汉子们吼着，把麻袋里的石子、鱼叉、甚至拆了船桨的木棍，朝着官船砸去。
江面上顿时乱成一团。
官船的弓箭手射箭，黄河帮的兄弟躲在船舷后还击；
官船的挠钩勾住粮船，黄河帮的汉子们就用斧头砍断钩索。
宋谦站在崖顶，看着这场混战，手心里全是汗——
他知道，这是“三步走”的第一步，也是最险的一步。
“放粮！”
浪里白条大喝一声。
黄河帮的兄弟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用斧头劈开粮船的封条，把麻袋里的赈灾米倒进提前准备好的竹篓。
米香混着黄河水的腥气飘向岸边，早己等在峡口的饥民们蜂拥而至。
“开仓了！开仓了！”
“是赈灾米！咱们有救了！”
人群里，有拄拐的老人，有裹着破布的妇人，还有光脚的孩童。
他们扑向竹篓，捧起米就往嘴里塞，眼泪混着米汤往下淌。
宋谦看见一个老妇抱着个瘦得皮包骨的娃娃，把米嚼碎了喂进孩子嘴里，嘴里念叨着：
“乖孙，吃吧……吃饱了，咱娘俩就能活了……”
他的眼眶发热。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梁成甫说的“散粮安民”是什么意思——
不是简单的施舍，是把活命的希望，亲手送到百姓手里。
可官府不会让这希望继续。
“放箭！”
校尉捂着肩膀，从甲板上爬起来，吼道：
“给我把这些人射成筛子！”
箭雨从官船上倾泻而下。
有箭射中了饥民的胳膊，有箭扎进了老人的腿里。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哭喊声、惨叫声、米袋落地的声响混作一片。
“保护百姓！”
宋谦大喝一声，抽出乌鞘剑：
“无相十八式·拨云见日！”
他脚下发力，身形如轻烟般掠下崖顶。
剑光起处，三支射向百姓的箭被精准地格开。
接着，他冲进人群，挥剑砍翻两个举弓的官差，又用剑鞘挑开射向孩童的箭。
“宋大哥！”
玉箫仙子不知何时也到了，她站在崖边，手里握着银针，对着官船上的弓箭手射出三根银针——
银针虽小，却带着剧毒，中针的官差立刻瘫倒在地。
“好！”
宋谦大喝道：
“玉箫，带百姓往后退！浪里白条，挡住官船！”
浪里白条的鱼叉在手中翻飞，每掷出一根，必扎穿一个官差的喉咙。
黄河帮的兄弟们举着木棍、石块，与官差们厮打在一起。
可官船实在太多，足足三十艘，而他们只有不到五十人。
“宋大哥，顶不住了！”
神偷鼠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鲜血浸透了后背：
“官船封了峡口，咱们退不出去了！”
宋谦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见浪里白条的胳膊被砍得血肉模糊，仍在拼命掷着鱼叉；
看见黄河帮的小兄弟们被官差按在地上，用刀背砸得吐血；
看见百姓们缩在崖边，眼里满是恐惧。
“我来！”
他大喊一声，挥剑冲向官船。
乌鞘剑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宋谦的“无相十八式”展开，每一剑都精准地砍向官差的要害。
他劈翻了五个官差，砍断了三根挠钩，可自己也中了暗箭——
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他的左肩飞过，钉在身后的青石板上。
“噗！”
宋谦闷哼一声，左肩传来剧痛。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看见那支弩箭的箭头上刻着“六贼”的标记。
“宋谦！”
一声清叱从身后传来。
宋谦回头，见个穿月白裙裳的女子站在崖边，手里握着柄长剑。
她的身影如惊鸿般掠过，长剑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挑飞了射向宋谦的另一支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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