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甫却收敛了笑意：
“这三步看似简单，实则步步险。散粮要快，否则贪官会报官；
结交边将要稳，否则会被反咬一口；
离间六贼要狠，否则他们会联合起来。”
他盯着宋谦：
“你可有把握？”
“有。”
宋谦摸了摸腰间的虎符：
“我有江湖的兄弟，有赵大人的朝堂人脉，有陈安整理的罪证——更重要的是，”
他望着梁成甫：
“我有替天行道的决心。”
梁成甫哈哈大笑：
“好！老朽便跟你干了。”
他起身，将龟甲和铜钱收进布包：
“从今往后，老朽便是替天盟的军师。你叫我‘先生’，我叫你‘宋帅’。”
赵挺之拍了拍宋谦的肩膀：
“宋帅，这军师，你请对了。”
陈安在一旁记着笔记，突然抬头：
“先生，那我们第一步从哪开始？”
“去黄河边。”
梁成甫指了指窗外：
“那里有座‘福兴仓’，是六贼的私仓。你带三百兄弟，今晚子时动手——
记住，只抢粮，不杀人；只分粮，不烧仓。”
宋谦点头：“明白。”
梁成甫又从布包里取出张纸，上面画着幅地图：
“这是汴京城内的六贼宅邸分布，标红的是粮仓，标黑的是家丁换班时间。
你派些细作的兄弟，混进城里，等散粮的消息传出去，百姓自然会跟着你。”
宋谦接过地图，只觉手中沉甸甸的——
这不是纸，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希望。
“先生，”
他郑重地说道：
“待我打下汴京，定要给您建座‘天机阁’，让您安心推演。”
梁成甫摆手：
“不必。老朽要的，是看这世道，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傻子’。”
他望着宋谦腰间的虎符：
“当年宋枢密使的虎符，该用来劈开黑暗了。”
夜色渐浓，竹影庵的烛火却越发明亮。
爱看书的雪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宋谦望着案上的地图、密折、虎符，又看了看梁成甫仙风道骨的身影！
突然觉得，这局棋，终于有了“帅”。
他提起笔，在纸上写下：
“十一月十五，福兴仓；十一月廿三，种师道；
十二月初一，传六贼秘闻。”
写毕，他将纸递给梁成甫：
“先生，这是我们的‘三步走’。”
梁成甫接过纸，笑了笑：
“好。这局棋，我陪你下。”
窗外，松涛声阵阵，像是百姓的欢呼，像是时代的召唤。
宋谦知道，从这一夜起，替天盟不再是江湖草莽。
而是要掀起一场，改天换地的大风浪。
黄河水在青龙峡拐了个弯，裹挟着泥沙撞在岸边的青石板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宋谦站在崖顶，望着江面上漂浮的二十艘粮船，船帆上“汴京漕运”的字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些船本该载着江南灾民的救命粮，此刻却装满了六贼私吞的赈灾米。
“宋大哥，船队进了峡口！”浪里白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赤着膊，古铜色的皮肤泛着油光，腰间别着柄鱼叉！
身后跟着二十个黄河帮的兄弟，个个扛着麻袋，眼里燃着火。
宋谦拍了拍他肩膀：
“按计划，先截船，再放粮。”
浪里白条咧嘴笑：
“放心！我在黄河上混了二十年，闭着眼都能摸清这峡里的暗礁。
那些官船的舵手，我认识三个——
昨儿个还在酒肆里跟我吹嘘‘六爷赏的酒’呢！”
话音未落，江面上突然响起锣声。
二十艘粮船的桅杆上同时升起红灯，船工们抄起船桨，拼命往峡口划。
“不好！被发现了！”
神偷鼠从崖边的树后钻出来，手里举着望远镜：
“官府的快船！至少三十艘！”
宋谦眯起眼。
他看见江湾里窜出十几艘快船，船头挂着“缉私”的旗子，船尾的铁锚在水中划出白浪。
为首的船头上，站着个穿皂衣的校尉。
手里举着火把，吼声能震破山谷：
“浪里白条！你敢劫皇粮？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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