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寨的山门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宋谦站在寨前的青石板上，望着远处蜿蜒的山路——
方敏说要“三日后青龙寨”，可这会儿才辰时三刻，山道上己挤满了人。
“宋大哥，”
神偷鼠扒着他的肩膀：
“你看那——”
他指着山门旁的老槐树，树上挂着块红绸。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比武招亲”西个大字：
“方姑娘怕不是来真的。”
宋谦摸了摸腰间的乌鞘剑。
他记得昨日在黄河边，方敏的剑尖抵着他咽喉时，眼里燃着的火：
“你滥杀无辜！我要替天行道，先宰了你！”
可他知道，方敏的杀气不是冲他来的——
昨夜他翻了方敏的包裹，里面有张泛黄的画像。
画着个穿青衫的书生，背面写着“阿郎，等我”。
“是替天行道，还是替情行道？”
宋谦轻声说。
山风卷着松涛声吹过来。
方敏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
她穿了身月白劲装，腰间别着柄青锋剑，剑穗是血红色的，随着她的脚步晃动。
她的脸绷得紧紧的，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股子“谁惹我我就杀谁”的狠劲。
“宋谦！”
她站在十丈外，声音像淬了冰的剑：
“今日我要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围观的江湖人哄笑起来。
有人吹口哨：
“方姑娘这是要‘比武招亲’？嫁妆是铁剑令吧？”
有人起哄：“宋大侠，接招啊！”
宋谦没笑。
他望着方敏腰间的剑——
那剑他认得，是“铁剑门”的镇派之宝“流云剑”，剑身刻着“护民”二字。
可此刻，这把本该护民的剑，却要染他的血。
“方姑娘，”
他往前走了两步：
“昨日在青龙峡，你追杀贪官时，可曾想过‘护民’？”
方敏的瞳孔缩了缩。
她想起昨日在黄河边，自己挥剑砍翻官差时，有个老妇拽着她的裙角喊：
“姑娘，别杀了……他们也是被逼的……”
可她当时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
“你懂什么？”
她冷笑一声，拔出剑：
“我师父投靠六贼，铁剑门上下三百口人被屠！
我追杀贪官，是为我师父报仇，为铁剑门报仇！”
宋谦望着她颤抖的手腕——
那剑握得太紧，指节发白。
他想起自己在王氏灵前发过的誓：
“要让所有被欺负的人，都能活得像个人。”
可此刻，他面前的方敏，何尝不是被欺负的人？
“好。”
宋谦点头说道：
“我接你的战书。三剑为限，若你能接住我三剑，我任你处置；若接不住……”
他摸了摸怀里的半块虎符：
“我便把虎符给你，让你替天行道。”
方敏的脸色变了。
虎符是宋家的信物，是“替天行道”的象征。！
她盯着宋谦的眼睛，突然发现，这双眼睛里没有轻视，没有嘲讽！
只有股子“我懂你”的温柔。
“你……”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开始吧。”
宋谦举起剑：
“第一剑。”
方敏的剑“唰”地出鞘。
剑光如暴雨，裹着劲风首刺宋谦面门。
这是“流云剑法”的“暴雨梨花”，最快最狠的一招。
围观的江湖人惊呼起来：
“好快的剑！”
宋谦却不躲不闪。
他闭上眼睛，耳边响起风声——
方敏的脚步声，剑穗的晃动声，甚至她急促的呼吸声。
他想起师父教的“听风辨器”：
“真正的高手，不用看，用耳朵就能知道对方的招式。”
“叮！”
宋谦的剑鞘轻轻一磕，精准地格开方敏的剑尖。
方敏的剑势一顿，眼中闪过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竟能接下她全力一击。
“第二剑！”
方敏咬了咬牙，剑势更厉。
这一次，她的剑走“流云”的“穿云式”，剑身如游龙！
绕过宋谦的剑鞘，首刺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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