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拍了拍手上的泥，接过诏书。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靖国夫人方氏，性勇贞烈，佐朕靖边，功在社稷！”
旁边的宫女抿嘴笑：
“夫人，这是大人的心意。他说，等您生了孩子，便正式接任。”
方敏把诏书塞给宫女：
“去告诉大人，我不要什么夫人。他若得空，便来看看我，我要和他商量件事。”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宋谦正蹲在花坛边，给个小太监示范怎么松土。
见方敏过来，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笑着迎上去：
“阿敏，你来了。”
方敏挽住他的胳膊：
“大人，我想好了。”
“想什么？”
“我想让孩子姓宋，随你。”
方敏仰头看他：
“名字嘛……就叫‘宋念安’吧。念你，也念这太平日子。”
宋谦的心像是被泡在蜜里。他低头吻了吻方敏的眉梢：
“好。念安，宋念安。”
五个月后，宋念安出生了。
是个胖小子，哭起来像小炮弹，震得产房的窗户都嗡嗡响。
方敏躺在产床上，汗水浸透了锦被，却笑着对宋谦说：
“大人，你看，他长得像你。”
宋谦握着她的手，眼泪砸在她手背上：“像你，像你。”
满月那天，汴京的百姓挤在宫门外，要一睹“靖国夫人”的风采。
方敏穿着软缎襦裙，抱着宋念安站在檐下。
阳光透过廊柱洒在她脸上，把她的笑容衬得格外温柔。
“夫人，礼部侍郎送来了贺礼。”
宫女捧着红漆托盘，上面摆着金锁、玉佩。
方敏展开看了两眼，突然笑出了声：“这宋谦，倒会折腾。”
宋谦望着她眼里的光，点了点头：
“好。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的夫人，是能和他一起上战场的。”
演武场上，旗帜招展，甲胄生辉。
宋谦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的方敏。
她穿着大红喜服，怀里的宋念安裹着锦被，睡得正香。
“一拜天地——”
礼官的高唱声中，方敏转身看向宋谦。
阳光穿过她的脸照得发亮。
她举起酒杯，声音清亮：“宋谦，这一拜，谢你让我从江湖女侠，成了宋谦你的夫人。”
宋谦接过酒杯，指尖相触：
“这一拜，谢谢你让我从此有了家。”
台下爆发出欢呼声。
方敏望着这一切，突然转头对宋谦说：
“夫君，等念安长大，我要教他练剑。”
“好。”
宋谦笑着点头：
“我会教他骑马，你教他使剑。让他成为像你我一样的英雄。”
夜风卷着牡丹香，吹过演武场。
方敏依偎在宋谦肩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轻声道：
“宋谦，你知道吗？我从前最怕的是孤独；
可现在，我有你了，有念安了，有大宋的百姓了……我再也不怕了。”
宋谦搂紧她：“阿敏，我也是。”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方敏笑了：
“听，这是咱们的大宋，在念安呢。”
宋谦望着她眼里的星光，突然想起陈过庭临终前说的话：
“这世道，要变了。”
而现在，他看见这变化正从一个孩子的啼哭开始——
从宋念安的襁褓里，从将士的欢呼声里，从每一个大宋子民抬起头的模样里。
夜风裹着花香，把“靖国夫人”的笑声，吹向了更辽阔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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