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第一个上前，单膝跪地，银甲撞在地砖上发出清响：
“臣，靖国将军方敏，贺陛下登基！愿陛下龙体安康，大宋永昌！”
赵芸跟着跪下，月白襦裙铺在地上，像朵绽放的莲花：
“臣妾，赵芸，贺陛下登基！愿陛下与民同乐，西海升平！”
梁成甫捧着龟甲，声音发颤：
“臣，太史令梁成甫，贺陛下登基！
紫微星移，帝气在宋，此乃天命所归！”
百姓们跟着跪成一片，喊着“宋皇帝万岁”。
李阿婆把最后半块粗馍塞进宋谦手里：
“宋皇帝，您尝尝，这是俺们自家种的麦子，蒸的馍……”
宋谦接过馍，咬了一口——又干又硬，却比他吃过的任何御膳都甜。
他望着台下的百姓，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终南山，陈过庭对他说的话：
“这世道，要变了。”
而现在，他看见这变化正从太庙的青铜鼎里升腾而起。
从玉玺的刻字里流淌出来，从百姓的欢呼声里，从每一个大宋子民抬起头的模样里。
登基大典持续了整整一天。
黄昏时分，宋谦站在太庙门口，望着天边的晚霞。
方敏捧着新制的龙袍走过来，龙袍上绣着“永昌”二字，金线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陛下，该换龙袍了。”
宋谦点点头，接过龙袍。
他解下玄色常服，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布中衣——
那是三年前在陈留县，他微服私访时穿的。
方敏帮他套上龙袍，手指轻轻抚过袖口的龙纹：
“陛下，这龙袍，是百姓们连夜赶制的。他们说，要给新皇帝最好的。”
宋谦摸了摸袖口的龙纹，眼眶微热。
他想起昨日在汴京街头，卖糖葫芦的老汉举着糖葫芦喊：
“新皇登基，糖葫芦免费送！”
卖茶汤的妇人舀了碗茶汤递给路人：
“你听说了吗？宋皇帝要开仓放粮了！”
连平日里闭门的绣楼姑娘都扒着窗户，踮着脚喊：
“阿爹，快来看！皇宫的灯笼都换成新的了！”
“陛下。”
赵芸捧着茶盏走过来：
“百姓们送了贺礼，在御花园堆成了山。
有粗布、有粮食、有草药，还有个孩子，送了您一束野菊花。”
宋谦接过野菊花，花茎上还沾着露水。
他望着御花园里的灯火，突然想起陈过庭临终前说的话：
“这世道，要变了。”
而现在，他看见这变化正从每一束野菊花开始。
从每一担粮食里，从每一声“宋皇帝”里，从每一个大宋子民的心里。
夜风卷着菊香，吹过太庙的飞檐。
宋谦站在龙椅前，望着案上的玉玺，轻声道：
“阿敏，念安，朕要带你们来看这新的大宋。”
而在他的身后，方敏、赵芸、梁成甫并肩而立，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
那里，是太庙的灯火，是汴京的烟火，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宋谦望着天上的启明星，笑了。
他知道，这启明星，不仅照亮了今夜的汴京，更照亮了大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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