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气冲冲地回到管事房，越想越不是滋味。那个宋贵人不仅没有被她的话吓住，反而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哼，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召集了冷宫的几个管事宫人。
“从这个月开始，宋贵人的例份要减少。”陈嬷嬷翻开账本，“蔬菜减半，油盐也减半。”
“嬷嬷，这是为什么？”一个小太监胆怯地问。
“她自己说要自给自足，那就让她自足去吧。”陈嬷嬷冷笑，“记住了，对外就说是她自愿削减的，要给宫里节省开支。”
消息很快传到了宋凝的宫女那里。小翠拿着这个月的例份回来，脸色难看得要命。
“贵人，这个月的菜只有以前的一半。”她将篮子放在桌上，“油盐也少了好多。”
小莲在一旁急得首跺脚：“这怎么够吃啊？陈嬷嬷太过分了！”
宋凝正在院子里给菜苗松土，听到消息后只是点了点头。
“意料之中。”她拍拍手上的泥土，“看来我的菜园子来得正是时候。”
“贵人，您不生气吗？”小翠红着眼睛问。
“生气有什么用？”宋凝走到井边洗手，“气坏了身体，还不是自己受罪。再说，这不正好证明我种菜的重要性吗？”
她蹲在堆肥的角落，翻动着己经开始发酵的厨余。这些天来，她每天都会将剩饭剩菜、菜叶菜根全部收集起来，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
“现在更要精打细算了。”她对两个宫女说，“从今天开始，厨余垃圾一点都不能浪费，全部都要用来做肥料。”
小翠担心地说：“可是贵人，您这样会不会饿着？”
“不会的。”宋凝指着菜园子里己经长到手掌高的菜苗，“你们看，这些小白菜再过几天就能吃了。”
确实，这些天来，菜园子里的变化让人惊喜。那些用堆肥施肥的蔬菜长得格外茂盛，叶子绿油油的，比宫里供应的蔬菜还要鲜嫩。
“这肥料真的这么管用？”小莲蹲在菜地旁，不敢置信地摸着菜叶。
“当然。”宋凝笑着说，“这些菜吃的是天然肥料，没有任何添加，营养价值比什么都高。”
过了几天，菜园子里的小白菜己经可以采摘了。宋凝挑了几棵最嫩的，洗净后用开水焯了一下，只放了一点盐，就是一道清爽的菜肴。
“好甜！”小翠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比宫里的菜好吃多了！”
宋凝看着菜园子里还有不少菜，心中一动。她让小翠去叫来冷宫里的其他宫人。
“大家都尝尝我种的菜。”她将洗好的菜叶分给每个人，“新鲜着呢。”
宫人们接过菜叶，都有些不敢置信。冷宫里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新鲜的蔬菜？
“真的好吃！”一个老嬷嬷连连点头，“宋贵人，您这手艺真是了不得。”
“哪里是手艺，就是菜本身好。”宋凝谦虚地说，“大家要是喜欢，以后菜园子里的菜都可以一起分享。”
这话一出，宫人们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冷宫里的日子苦，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蔬菜，对她们来说就是奢侈。
陈嬷嬷派来监视的小太监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惊。他本来以为宋贵人会因为例份减少而叫苦连天，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挨饿，还能分菜给别人吃。
“怎么回事？”陈嬷嬷听到汇报后，脸色铁青，“她的菜哪里来的？”
“就是她自己种的。”小太监如实回答，“那菜园子里绿油油的，比御花园里的菜还好看。”
陈嬷嬷咬牙切齿。她本想让宋凝吃点苦头，没想到反而成全了她。
而宋凝还在继续她的“废物利用”大业。她将仅有的一点调料用得恰到好处，清水煮菜也能做出不同的味道。有时候用蒸的，有时候用煮的，有时候还会用炒的。
“贵人，您怎么什么都会做？”小莲看着宋凝用简单的食材做出各种花样，佩服得五体投地。
“会做饭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饿死。”宋凝翻炒着锅里的菜，“况且，这些菜本身就很好，不需要太多调料。”
不知不觉间，冷宫里总是飘出的菜香。其他宫人路过时，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有些胆大的甚至会凑过来问问。
陈嬷嬷的克扣计划彻底失败了。她不仅没有让宋凝受苦，反而让她在冷宫里的威望更高了。
“这个宋凝，到底什么来头？”陈嬷嬷坐在房间里，眉头紧锁。
她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佛系的贵人，可能远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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