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黎明总带着一股江风的湿意,天还未亮透,临江公园的石板路上己蒙了层薄薄的露水。林默裹着洗得发白的外套,踩着露水往公园深处走,鞋尖沾着的草屑随脚步簌簌掉落。昨夜梦里父亲的笑容还在眼前晃,那半卷《青元炼气诀》像根细针,扎在他心里放不下——哪怕知道大概率是徒劳,他还是想再试一次。
公园西北角的老柳树下,是他昨天晨跑时发现的地方。这里背靠着江堤,远离广场舞的喧闹,只有风吹过柳叶的“沙沙”声。林默扫了扫石凳上的露水,盘膝坐下,学着残卷上的姿势结印。腿刚盘稳,就想起昨夜腿麻的窘境,忍不住调整了两下,才找到一个勉强舒服的姿势。
他闭上眼睛,试着回忆残卷上的呼吸法,刚要吸气,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那手骨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力道不大却很稳,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眼前站着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脸上的皱纹像被江风刻过的礁石,眼神却亮得惊人,正紧紧盯着他的手型。“小伙子,你这姿势是跟谁学的?”老者的声音像老松木敲击石板,厚重而清晰。
林默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发现老者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我……我自己看古籍学的。”他含糊地回答,心里有些发慌——这老者看起来不一般,难道也是懂这些的?
“古籍?”老者挑了挑眉,松开他的手腕,指了指他的坐姿,“你这盘腿坐得太僵,气脉都堵在腰上了;再看你这手结的印,歪了三分,不仅聚不了气,反而会把浊气往经脉里引。再乱练三天,保管你经脉断裂,比你父亲当年还惨。”
“我父亲?”林默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差点绊倒石凳,“您认识我父亲?”老者刚才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这世上竟有人知道父亲的事,还知道父亲当年练过这东西!
老者捋了捋胡须,走到柳树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柳叶,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二十年前,我在这江边见过你父亲一次。他当时跟你一样,照着半卷残册瞎练,气脉逆行差点出大事,还是我帮他顺了半天气。”
林默的心跳得飞快,他上前一步,抓住老者的袖子,声音带着颤抖:“道长,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父亲的事?他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出事的?那卷《青元炼气诀》到底是什么?”无数个疑问压在他心头,此刻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老者叹了口气,拉着他在石凳上坐下,从道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葫芦,倒出两杯清水递给林默:“先喝口水,别急。我道号清虚,当年跟你父亲也算有一面之缘。你父亲叫林建国是吧?他当年拿到的,跟你手里的应该是同一卷残册。”
林默接过水杯,一口饮尽,冰凉的清水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里的激动:“对,我父亲叫林建国。道长,我父亲当年是不是因为这残册被人打伤的?我母亲说,他出事那天,手里还攥着这东西。”
清虚道长点点头,眼神沉了下去:“那卷《青元炼气诀》是上古修真法门的残篇,据说完整版能引动灵脉之力,延年益寿甚至疗伤治病。但残篇不全,缺了最重要的‘导气’之法,盲目修炼就像驾着没缰绳的马,迟早要出事。你父亲当年就是急着求成,没掌握呼吸法门,练得气脉紊乱,后来又因为护着残册,被觊觎灵脉的人伤了根本。”
“灵脉?”林默想起木箱里那个刻着“灵脉”二字的铜铃,“是不是跟一个铜铃有关?我父亲留下一个刻着‘灵脉’的铜铃。”
“没错,那铜铃是灵脉的指引器,能感应附近的灵气。”清虚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那东西还在。你父亲当年就是靠那铜铃,才找到江城的灵脉线索,也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林默听得心惊肉跳,原来父亲的死背后藏着这么多秘密。他攥紧拳头,又想起母亲的病:“道长,您说这《青元炼气诀》能疗伤治病,是真的吗?我母亲得了肾病,需要30万手术费,我实在凑不齐,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练这个。”
清虚道长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你母亲的病,若能引灵脉灵气滋养,或许真能好转。但你现在连最基础的呼吸法都没掌握,盲目修炼不仅没用,反而会伤了自己。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没遇到靠谱的人指点,才走了弯路。”
“那道长,您能教我吗?”林默抓住清虚道长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求求您,教我正确的修炼方法,只要能救我母亲,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清虚道长沉吟片刻,看着林默恳切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没人指点才出事,我既然遇到了你,就不能看着你重蹈覆辙。但修真之路苦且险,你确定要走吗?而且,觊觎灵脉的人还在,你练了这个,说不定会像你父亲一样,引来危险。”
“我确定!”林默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能救我母亲,再苦再险我都不怕。我父亲为了这东西付出了生命,我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清虚道长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好,有你父亲当年的韧劲。那我就教你最基础的‘吐纳呼吸法’,这是《青元炼气诀》的根基,没有这个,后面的都无从谈起。”
他站起身,示范着姿势:“盘膝而坐,腰背挺首但不要僵硬,像这老柳树一样,看似弯曲实则有韧性。双手结印,拇指指尖轻触食指第二关节,其余三指自然弯曲。最重要的是呼吸,鼻吸鼻呼,吸气时意想天地灵气从头顶涌入,呼气时意想浊气从脚底排出,要深、细、长、匀,像江水流淌一样自然。”
林默跟着清虚道长的样子调整姿势,腰背挺首,双手结印。一开始还是有些僵硬,清虚道长走到他身后,用手轻轻按在他的后背上:“放松,别绷着。吸气时腹部鼓起,呼气时腹部收缩,对,就是这样。”
在清虚道长的指导下,林默慢慢调整呼吸。一开始还是有些急躁,总想着快点感应到灵气,清虚道长在一旁提醒:“心无旁骛,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灵气不是找来的,是等它自己来的。”
林默闭上眼睛,按照清虚道长的话,慢慢放松心神,专注于呼吸。江风拂过脸颊,带着江水的;柳叶落在肩头,轻得像羽毛。他渐渐忘记了母亲的病情,忘记了众筹的压力,只剩下呼吸的起伏,像与天地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指尖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麻意,像静电一样,细细密密的,却异常清晰。那麻意顺着指尖慢慢往上爬,蔓延到手腕,带着一丝清凉的感觉。
“感受到了?”清虚道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欣慰,“这就是最稀薄的天地灵气,你总算入门了。”
林默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激动得说不出话。他真的感受到了!不是幻觉,是真实的灵气!这意味着,母亲的病,或许真的有救了!
朝阳从江面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柳树下,照在林默和清虚道长的身上。林默握着指尖那丝微弱的麻意,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难的路要走,但他不再迷茫,因为他终于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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