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林家院子里己经站着几个人。陈立文今天一身浅灰西装，领口敞着，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神情比上次更显从容。他笑着同林建国寒暄：“林大哥，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了？政府那边政策一首催着，我这边项目也得定下来。”
林建国眉头微皱：“陈老板，这事儿我还没跟家里人完全商量好，山的事儿，得一家人一致才行。”
陈立文摆摆手，笑容不减：“哎呀，哪有那么复杂，不就是一份意向书嘛，又不是生死契约，签个名，我们公司才能往上报，后面再谈细节也不迟。”
林羽辰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幕，心里冷哼：来了，狐狸急了。前世他家就是这么一步步被忽悠签下那份“意向书”，最后山权被转让，赔得一干二净。这一世，他不能让父亲再次被牵着鼻子走。
他走过去，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爸，这么早啊？陈老板又来了？”
林建国皱着眉：“你少插嘴，大人谈事。”
陈立文眼神一闪，笑着招呼：“羽辰是吧？上回在集市碰到你，听说你手里那些山货卖得不错啊，年轻人有生意头脑。”
林羽辰心里一动：果然，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了。他佯装不经意地笑笑：“还行吧，山里那些东西，不捡白不捡。”
陈立文接过话头：“所以啊，你们这片山，潜力大着呢。咱们合作，开发旅游、搞生态，政府补贴、公司出钱，你们坐着收租，多好？”
林建国眼睛动了动：“陈老板这话，也不是没道理。”
“爸，”林羽辰轻声说，“你要真觉得赚，那我现在拿个账本给你看——这几天我在集市卖的东西，算下来比他那意向书高得多。”
陈立文笑容依旧，却微微眯了眯眼：“羽辰，你一个小年轻，眼界再高，也不能光盯着眼前那点小钱。我们这是长期投资，你们是农户，我们是企业，各司其职才好。”
林羽辰撇嘴：“陈老板，我就问你一句，你打算出多少价？”
陈立文拍了拍文件夹：“按政策走，每亩三百，五十年经营权。你们什么都不用干，坐等分红。”
“哈哈哈哈。”林羽辰笑出了声，“陈老板，你真会算账啊。三百块一亩？之前己经给你算过了，去年光那山里竹子卖的钱，就顶你这三年的租金了。”
林建国脸色微变：“辰子，别乱说话！”
“我没乱说。”林羽辰迎着陈立文的眼神，“我这几天卖的蘑菇、蜂蜜，十天不到赚了快一万块。陈老板，你这三百块一亩，我是傻了才卖。”
陈立文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笑容依旧，但语气带了点寒意：“年轻人，有点本事是好事，但别目光短浅。你那些蘑菇、蜂蜜，能卖几年？市场一变，竹子也砍光了，你们靠啥吃饭？”
林羽辰不急，反而笑得更灿烂：“市场会变，人也会变。陈老板，你这话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市场怎么变，这山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有主动权。”
陈立文听着父子俩唇枪舌剑，有点急：“哎，你们别吵，别吵。”
陈立文收起笑容，语气缓和：“林大哥，我今天过来，是诚心想合作。年轻人嘛，有热血，我理解。但决定权，还是你这个家里当家的拿。”
林羽辰眯起眼：“爸，你真想卖，那我不拦你。到时候合同一签，我们一家五十年都只能看人脸色。”
林建国叹了口气：“陈老板，让我再想两天。”
陈立文眼神暗了暗，笑道：“行，那我后天再来。不过林大哥，你可得抓紧，这项目不是就你们一户。”
说完，他转身离开。车子驶出院口，林羽辰目送远去，手指轻轻敲了敲大腿：狐狸这次是真急了。
他转头对父亲说：“爸，你别信他。他这次报价这么低，说明他吃准咱们急。”
“可我们也没什么别的路子啊，这山荒着，总不是办法。”林建国皱眉。
“谁说荒着？我这几天不就开始弄了吗？”林羽辰笑了笑，“爸，你等着看。我再做两波生意，把账本摊给你，你再决定卖不卖。”
晚上，林羽辰把白天赚的钱、剩下的山货一一记在账本上，算得清清楚楚。空间里那些稀有菌菇己经发得差不多了，下一步要催熟的是竹笋和山参。他不是为了赚快钱，而是要在陈立文回来之前，把这座山的价值“摆到明面上”。
他坐在院里，盯着星空喃喃：“狐狸要玩迂回，那我就正面迎着来。想套话？行，我先给你点甜头，让你知道这口肉不是谁都能吞下。”
第二天一早，林羽辰主动去了镇上，把昨天准备好的几筐菌菇、野菜、蜂蜜摆上了最热闹的街口，甚至还特地喊了几个小老板过来试味。人群围拢，很快就买空了一半。他没多解释，也没多吹，只是让价格和销量“自然地”传出去。
消息当然传到了陈立文耳朵里——这个年轻人，不是单纯捡几根竹子，而是有稳定货源，有议价能力，而且……有自己的小渠道。
第三天清晨，陈立文果然又来了，这次没有带文件夹，而是提了一瓶酒，笑嘻嘻地说：“林大哥，这几天风声紧，我也不催您签了，喝两杯聊聊。”
林羽辰坐在院里，笑而不语：狐狸，不是要冲突么？那就正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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