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的命令像一块巨石压在陆小疯心头。删除照片，忘记一切，等待消息。这对他来说，比让他三天不吃蒜蓉龙虾还要难受。
他知道老程是为他好，王崇山这种级别的对手，捏死他一个小侦探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些专业的监视和冰冷的电话威胁都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让他眼睁睁看着线索在眼前却无所作为，尤其是想到莫娜和她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生死未卜，他做不到。
“老板，我们……真的不管了？”王小萌看着陆小疯阴沉的脸色，小声问道。
张大勇也沉默地看着他，等待指令。
陆小疯在办公室里又开始了困兽般的踱步。几分钟后，他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抹豁出去的亮光。
“管！当然要管！”他压低声音，语气却异常坚定，“但不能像以前那样蛮干了。老程说得对，得用脑子。”
他看向两位伙伴：“照片我们删了，但脑子里的记忆删不掉。老程他们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用我们的方式，搞点‘边缘信息’。”
“怎么搞？”张大勇问。
“老程他们现在重点肯定在王崇山、私生子、还有莫娜的下落上。这些都是硬骨头，难啃。”陆小疯分析道，“但我们或许可以换个角度——从那个女‘销售’入手！”
“那个装窃听器的？”王小萌反应过来。
“对！”陆小疯点头，“她才是真正实施了监听行动的人！她肯定知道内情！而且我怀疑，她未必是王崇山的人，否则不会用掉落的胸针把线索指向莫娜。她可能是另一方势力的！”
“另一方势力？”
“五年前旧案的关联方？或者想搞垮王氏集团的竞争对手？”陆小疯推测，“找到她，或许能打开另一个突破口！”
这个思路让张大勇和王小萌都眼前一亮。确实，相比王崇山那块铁板，这个女销售或许更容易突破。
“可是怎么找？一点线索都没有。”王小萌为难地说。
“有线索！”陆小疯眼神锐利，“她伪装成除螨销售，能骗过王老板，说明她的伪装技术很高超，甚至可能接受过专业训练。还记得莫娜小号关注的那些间谍设备账号吗？她们之间可能有联系！小萌，继续深挖那个小号的所有关注、粉丝、点赞记录，看能不能找到交叉点或者可疑的网络社群！”
“明白！”王小萌立刻投入工作。
“大勇，”陆小疯又看向张大勇，“你以前在刑警队，应该有些线人或者特殊渠道，能不能‘合规’地打听一下，道上或者灰色地带，有没有擅长伪装潜入、特别是擅长使用窃听设备的女性？价格很高的那种。”
张大勇沉吟一下，点点头：“我试试看，但不能保证。”
安排完任务，陆小疯自己也没闲着。他再次拿出那张黑桃A扑克牌，反复着牌背上那些深浅不一的钉点。
不同的人留下的标记……除了“M”，还有谁？
这张牌就像一个微型的黑暗森林，每个留下标记的人都是一個潜伏的猎人或者猎物。
它被送到自己手里，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威胁。
也许……它本身就是一个线索，一个指向某个特定人群或者地方的线索？
他尝试着将那些点的位置映射到江城地图上，或者对应某些特定的密码本，但都一无所获。
调查在隐秘而紧张地进行着。王小萌在虚拟世界挖掘，张大勇通过他的渠道打听，陆小疯则对着扑克牌苦思冥想。
期间，陆小疯又“偶遇”了苏冷筠一次（他算准了她去某家咖啡馆买咖啡的时间），假装闲聊，旁敲侧击地想打听警方对王崇山的调查有没有进展。
苏冷筠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杯打包好的美式咖啡：“你的报告写得很有‘创意’，但逻辑依旧混乱。下次注意。另外，程警官让我转告你，他最近很忙，没空接无关电话。”
说完，她就拿着自己的咖啡离开了，留下陆小疯拿着那杯苦得像中药的美式，哭笑不得。
这冰山……传话都传得这么别致。老程忙，说明调查肯定有进展，但又不让他打听。
两天后，王小萌和张大勇几乎同时有了收获。
王小萌发现莫娜的小号和一个非常隐蔽的、成员稀少的网络安全与反侦察技术讨论组的某个成员有多次互动痕迹，而那个成员的IP经过层层跳转，最终定位……竟然在黑桃俱乐部内部！
张大勇则从一个老线人那里打听到，大概半年前，确实有一个绰号“变色龙”的女人在圈子里接过活儿，擅长伪装和情报窃取，要价极高，但最近几个月销声匿迹了。线人还发来一张极其模糊的侧身偷拍照。
王小萌立刻将照片进行技术处理，虽然依旧不清晰，但大致轮廓和气质，与之前监控里那个模糊的“女销售”以及王老板的描述有五六分相似！
线索再次指向了黑桃俱乐部！
那个钱浩经理的地盘！
陆小疯看着屏幕上模糊的照片和技术分析报告，心跳加速。
他知道首接接触钱浩风险极大，但此刻，他感觉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里成型。
他再次拿出了那套外卖员制服。
“大勇，小萌，这次需要你们配合演场戏。”陆小疯的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我们去给黑桃俱乐部送份‘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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