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笑把手机屏幕朝上扣在诊室门口的分诊台上，等了整整三分钟。肖睿渊推门出来时，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没擦净的生理盐水，袖扣在日光灯下闪了一下蓝光。
她没动，只把手机翻了个面，锁屏界面正好弹出新消息提示：**“3排7座，别迟到。”**
他脚步顿住，视线在屏幕上停了两秒，转身就往检查室走。她跟进去，顺手把门虚掩上，咔哒一声轻响，像给对话上了锁。
“肖医生。”她把手机举到他眼前，指尖点开通话记录，“昨天二十点十七分，我打了个匿名电话。”
他翻开病历本的动作没停：“系统错误。”
“那您解释下，为什么我打完电话三分钟，就收到一条短信？”她免提播放语音信箱，“‘您于昨日20:17分拨打的号码，暂未开通来电显示服务。’”
机械女声念完，诊室安静下来。他握笔的手背青筋一跳，钢笔在处方笺上洇开一团墨，透了三层纸。
“过敏性休克抢救流程，要我背给你听吗？”他头也不抬，“肾上腺素0.5mg皮下注射，心电监护，建立静脉通路——”
“您背得比恋爱守则熟多了。”她抽走他手下的心电图报告，纸页翻飞间，那支银灰色钢笔滚到桌沿，啪地掉在地上。
笔身刻着两个小字：**R.X**。
她弯腰去捡，他伸手去拦，两人指尖差点碰上。他抢到笔，却被她一把抽走心电图单，纸角划过他手背，留下一道浅红印。
“R.X？”她把笔举到光下，“是‘睿渊’拼音首字母？还是‘如雪’？听说您高中时有个同桌叫周雅婷，英文名就叫Snow。”
他喉结动了动，把笔塞进白大褂口袋：“患者隐私，不该问的别问。”
“那这个算不算患者隐私？”她突然拉开自己衣领，锁骨处那道红痕还泛着粉，“您说是医用黏胶过敏，可护士说，这印子像吻痕。”
他猛地后退，撞上药品柜。两盒葡萄糖注射液砸下来，玻璃瓶碎在地面，透明液体顺着他的皮鞋往上爬。他站着没动，呼吸比监护仪报警时还乱。
她蹲下，镊子夹起一块最大玻璃碴，轻轻放在他鞋面上：“碎片比完整时，更伤人，对吧？”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不动声色把镊子夹着的玻璃碴放进棉球缸。脚步远了，她抬头，正对上他镜片后那双压着火的眼睛。
“您查过监控。”她忽然说。
他一愣。
“上一章，不对，”她改口，“前天你挪花束的时候，看了护士站的监控回放。你明明可以调权限删记录，却留着——为什么？”
他摘下眼镜，用白大褂角擦了擦，又戴上：“职业习惯。”
“职业习惯还包括，把我的电影票根夹在病历本里？”她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是董瑶瑶刚发来的监控截图。
画面定格在十分钟前：他俯身查看她腹部伤口，鼻尖离她不过五厘米，眼镜滑到鼻梁中段，右手撑在床沿，指尖发白。
“瑶瑶说，这张图她发朋友圈了，配文是‘表哥家的冰山，裂了’。”她把手机转了个面，“点赞破百了，您表哥肯定看到了。”
他伸手要抢手机，她往后一缩，发丝扫过他膝盖。他低头，发现白大褂第二颗纽扣上缠着一根黑发，长及肩头。
“您的听诊器。”她弯腰从桌底捡起金属头，递过去时故意让指尖蹭过他掌心，“掉了。”
他接过，夹回耳后，动作有点僵。她盯着他耳后那块泛红的皮肤，笑出声：“原来您也会烫耳朵。”
“岑小姐。”他把病历本合上，声音冷下来，“适可而止。”
“我还没问完。”她拧开那支刻着R.X的钢笔，笔帽咔哒一声轻响，“您昨天为什么要把匿名号码改成私人号？就为了亲口说一句‘等你’？”
他没答。
“您改号码的时候，指纹盖住了我锁骨那张自拍。”她凑近一步，“是不是怕别人看见，您手机里存着我的照片？”
他呼吸一滞。
她突然伸手，抓住他写字的那只手，笔尖抵上他虎口：“138——”
笔尖划过皮肤，他整条手臂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爱上女流氓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爱上女流氓最新章节随便看！她继续写：“1387——”
“够了。”他抽手，钢笔脱力掉在处方笺上，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片打翻的夜。
她不慌不忙捡起笔，在棉球上写下完整号码，塞进他白大褂右口袋：“找不到我时，就摸摸心跳。”
他盯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个疑难病例。
“您藏得挺深。”她靠在检查床边，脚尖轻轻晃着，“电影票、巧克力包装纸、我的病历本放在最上面——您是不是还偷偷量过我心跳？”
“没有。”
“那您解释下，为什么我每次复诊，听诊器都是温的？”
他沉默。
“您给我换药，棉签蘸的生理盐水温度永远是36.5度。”她歪头，“比体温低0.5，高了会烫，低了会凉——您连这个都算过？”
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肖医生。”她忽然放软声音，“您要是再装，我就去院长办公室举报您滥用监控权限。”
“周院长不会信。”
“可您爸是市长，我爸是董事长，我妈……”她笑，“跳广场舞的时候，天天跟您爸碰面。您说，要是他们俩真凑一块儿了，您见我，叫嫂子还是叫妈？”
他终于变了脸色。
“您别动。”她突然扑上去，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去掏他口袋，“我看看您手机是不是真关了权限。”
他抬手挡，她顺势把人压在药品柜上，两人距离比监控里还近。她能感觉到他呼吸打在自己睫毛上，急促，滚烫。
她从他左口袋掏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还是那张山水照，毫无破绽。
“您删了？”她不信。
“没删。”他声音哑了，“在相册加密区。”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吓人：“你存了我多少张？”
“一张。”他顿了顿，“拆线那天，你笑的时候，纱布松了。”
她愣住。
“我怕你伤口裂。”他说。
她忽然笑出声，贴着他耳朵说：“那您现在，要不要再检查一次？”
他没动。
她退开一步，把手机还他，顺手理了理他歪掉的领带：“下次别用系统错误当借口。您要是真想躲我，就不会把匿名号换成私人号。”
他低头看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悬了两秒，最终没点开。
“您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转身要走，手搭上门把，“您以为匿名，其实我早知道号码。您发的每条短信，我都设了双机同步。”
他猛地抬头。
“您表哥是警察，可我闺蜜男朋友也是。”她回头，眨了眨眼，“警局内网查个号，不难。”
他站在原地，像被钉住。
她拉开门，董瑶瑶正扒在玻璃上偷看，见她出来，立马举着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刚发的朋友圈：**“冰山爆燃现场，高清。”**
“瑶瑶。”她走过去，低声说，“帮我查他手机最近的登录设备。”
“早查了。”董瑶瑶递过平板，“您猜怎么着？他手机云备份，设备名称叫——‘心跳记录仪’。”
她笑出声，回头看了眼诊室。
肖睿渊站在窗前，正把那支刻着R.X的钢笔，慢慢拧开，取出笔芯。他换上她送的那支新笔，笔帽合拢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低头，在处方笺背面写了一串数字。
写完，他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白大褂内袋，正对心脏的位置。
她没再进去，转身走向电梯。
手机震了一下。
新消息：**“1387xxxxxxx，别同步别人手机。”**
她停下，回拨过去。
响了三声，被挂断。
她又发一条：**“医生哥哥，心跳记录仪，该更新系统了。”**
手机再震。
**“更新费，现场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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