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笑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时，指尖碰到了那张被揉过又展平的电影票。她没看屏幕，但知道上面那条新消息还在亮着——三个字，**“别迟到”**，发信人己经从“心跳记录仪”改成了备注名“医生哥哥”。
她笑了笑，把票折了两折，夹进唇膏管里。
取票机吐出票的瞬间，她故意慢了半拍，手指在机器边缘多蹭了几秒。检票口那边，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低头看表，侧脸线条绷得像手术刀切出来的一样。
她没喊他，只是踩着开场铃声走进影厅，手机闪光灯扫过三排座位。
7座没人，但椅背上搭着那件毛衣，袖口整齐叠好，像是特意留出空位等她坐进去。她伸手摸了摸，布料还带着体温，内侧似乎压着什么东西，硬硬的一小块。
她正要掀开看，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岑老师，查岗？”
她转身，肖睿渊站在过道上，手里拎着两杯爆米花，口罩刚摘下来一半，露出下半张脸。他呼吸带出一点薄荷味，混着焦糖香，在空气里飘了一瞬。
“不是查岗。”她接过爆米花，“是查房。听说有医生擅离职守，跑来当观众。”
他没接话，只把口罩完全摘下，折好塞进口袋。两人并排坐下时，她故意往他那边挪了挪，肩膀贴上他手臂的刹那，感觉到肌肉绷了一下。
“您紧张了？”她歪头，“心跳都传过来了。”
“电影开始了。”他目视前方。
银幕上正放着男女主在雨中对峙，背景音乐拉得绵长。她没看剧情，只盯着他握着爆米花桶的手——指节修长，虎口有道浅疤，是上次她拿笔尖划的。
画面一转，女主打男主一巴掌，男主没躲。她忽然把爆米花桶往他那边倾斜，几颗玉米粒滚到他腿上。
“掉了。”她说。
他低头拍，她趁机把肩膀往他那边压了压，贴得严丝合缝。
“您这毛衣，手感不错。”她伸手摸了摸袖口，“比白大褂软。”
他没动，也没抽手。
她从包里掏出唇膏，拧开，对着手机屏幕补口红。涂完，她没盖盖子，而是轻轻蹭了蹭他毛衣袖口，留下一道珊瑚粉的印子。
“工伤。”她把唇膏递过去，“要报销吗？”
他看她一眼，伸手去掏纸巾。她突然握住他手腕，力道不大，但足够让他停住。
“肖医生。”她笑，“您要是现在擦掉，就等于承认它是个问题。”
他没说话，任她把唇膏塞进他毛衣口袋。
银幕上，男女主角终于接吻。她余光瞥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吞了什么难咽的东西。她没看画面，只盯着他绷紧的侧脸。
十分钟后，她故意把头歪向他肩膀，发尾扫过他颈侧。他没躲，但呼吸变了节奏。
她凑近一点，声音压得极低：“您现在的心跳，要是出现在监护仪上，早就报警了。”
他终于转头看她，眼神像在评估一个突发状况。
“你很擅长制造医疗事故。”他说。
“可您每次都抢救成功。”她笑，“说明配合度很高。”
他收回视线，重新盯住银幕。但她感觉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松开了拳头。
电影后半段，女主角说了一句台词：“有些距离，越近越远。”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子一歪，差点滑向过道。他伸手扶住她后背，掌心贴在脊椎第三节的位置，没立刻松开。
她没动，也没回头。爱吃兔子的肖斩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坐好。”他说。
“您这手法，比上次换药还稳。”她轻声说，“是不是偷偷练过？”
他抽回手，指尖在她肩胛骨边缘擦过，像收器械时最后确认一遍。
散场灯亮起，观众陆续起身。她没急着走，而是“不小心”把唇膏落在扶手上，管身朝他那边倾斜，唇印清晰可见。
他看到了，没捡。
她走在他前面两步，假装没发现，走到通道口才回头：“哎，我东西忘拿了。”
他站着没动，目光落在她空着的手上。
她走回去，却没拿唇膏，而是首接伸手：“还我。”
他沉默两秒，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唇膏，递过来时，指节微微发红。
“留着吧。”她眨眨眼，“纪念品。”
他没接话，只把双手插进毛衣口袋，转身往出口走。
她跟上去，走到楼梯拐角时，忽然“哎哟”一声，脚下一歪，手顺势扶住他手臂。
“扭了。”她说。
他停下，低头看她脚踝。
“假的。”他抬头，“你走路频率没变。”
“可我扶着你了。”她笑，“您不甩开，就是默认接受治疗。”
他没甩，也没动。
“肖医生。”她仰头，“您比急救药起效还快。”
他耳尖忽然红了，像被酒精棉片擦过。
出租车停在路边，车灯扫过他半边脸。她拉开门要上车，他突然伸手，把一张纸片塞进她掌心。
她低头看，是那张电影票根。背面多了行字，蓝黑墨水写的：**周五晚七点，顶楼观星台**。
墨迹在路灯下泛着微光，像是刚写完不久。
她抬头，他己转身要走。
“肖睿渊。”她叫住他。
他停下，没回头。
“您这票根，”她把纸条举到光下，“是不是也存进加密相册了？”
他肩膀动了动，像被戳中软肋。
她笑了，没再追问，钻进车里。车门关上前，她看见他抬手摸了摸毛衣口袋，动作很轻，像在确认什么还在。
出租车启动，她靠在椅背上，把票根贴在唇上轻轻一印，然后塞进自己内袋。
手机震了一下。
新消息：**“别让别人看见。”**
她回拨过去。
响了一声，被挂断。
她发语音：“医生哥哥，心跳记录仪，该同步更新了。”
手机再震。
**“更新费，现场结算。”**
她刚要回，车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光。她抬头，看见商场外墙的电子屏正在播放天气预报，时间跳到20:17。
和昨晚那通电话，分秒不差。
她把手机贴在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的笑。
车行至路口，红灯亮起。
她忽然拉开副驾门跳下去，高跟鞋踩在斑马线上，朝着马路对面那个刚进写字楼大厅的身影追过去。
“肖睿渊！”她喊。
他回头，眉头微皱。
她跑得急，呼吸带风，停在他面前时，发丝乱了半边。
“你忘了。”她伸手，把听诊器金属头贴在他胸口，“心跳要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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