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许晗听她语气平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絮絮叨叨地安慰了她几句，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陈白芷拿出过往案件的优盘，她想重新查一下陈大海跟她妻子的离婚案。
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陈白芷将优盘插入电脑，屏幕上很快跳出了一个个加密的文件夹。
她呼出一口气，点开了其中一个，开始仔细翻阅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案卷记录。
而此时，徐家老宅的另一间房内。
徐母越想越气，胸口堵着一口郁气，不上不下。
她那个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徐墨怀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妈，有事吗？”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徐墨怀略带疲惫的声音。
徐母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压抑了一路的火气蹭地就冒了上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着抖。
“我让你陪芷芷开庭，你临阵脱逃。”
“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母说话像连珠炮一样，一下子抛出几个问题，每一个都砸向他。
“你不要拿公司事务搪塞我。”
“我已经打听过了，今天上午，公司根本没有紧急情况通知你。”
她早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就是不想让他再找借口。
“是不是因为那个柳筱？”
“她是不是又缠着你了？”
徐墨怀靠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柳筱刚刚才被医生注射了镇定剂睡下，他脑子里还回荡着她那些惊恐的尖叫。
他心里烦不胜烦，对她母亲的话也听不太进去。
白芷她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这种小场面，难道还应付不来吗？
再说，他也不是完全不管。
“妈，白芷是成年人了，她会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他的声音透着烦躁。
“案子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地方，我会叫尹杰去处理的。”
“墨怀！”
徐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
“你今天这样冷落芷芷，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她真是替芷芷感到不值，也为自己这个儿子感到寒心。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坚决。
“还有，既然你不愿意出面，以后芷芷的事我来管，你不用管了。”
说完，徐母便径直挂断了电话，不给他任何再辩解的机会。
徐墨怀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嘟嘟忙音，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后悔？
他怎么可能会后悔。
柳筱这边还需要人照顾，他暂时还走不开。
至于陈白芷……她一向坚强独立，应该，不需要他的。
柳筱的事情，就像一团乱麻，他还没能彻底理清。
他与陈白芷之间的裂痕，也似乎在无形中越扩越大。
柳筱那个离婚案子，确实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徐母的办事效率，陈白芷向来是清楚的。
姜依依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果然，才过去仅仅一天时间，她便接到了通知。
可以去见陈大海了。
会见室里，光线有些昏暗。
陈大海穿着统一的囚服，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
那副模样，与其说是等待审讯，不如说是在等待某种解脱。
陈白芷静静地站在铁栏杆的这一边，目光沉静地打量着他。
看到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陈白芷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私家侦探反馈回来的信息。
陈大海的个人银行账户，确实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大额资金流入的痕迹。
但是，就在车祸发生后的第三天，他那位早已离婚的前妻，账户里却凭空多出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这笔钱的来源，侦探还在追查。
但陈白芷可以肯定，这笔钱，与陈大海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若非为了什么，谁又会甘愿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就在这时，陈大海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缓缓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陈白芷那张清冷平静的脸时，浑浊的眼珠猛地一缩。
随即，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毛。
整个人从椅子上嚯地站了起来，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面前的栏杆。
“你又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破锣在吼，充满了戒备。
“我都说了，那件事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
陈白芷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她今天过来，本就做好了他不会轻易配合的心理准备。
直接逼问，显然是行不通的。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声音依旧清冷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大海，你不用这么激动。”
“我今天来，不是来审问你的。”
“我只是想把自己查到的一些情况说出来，你听着，然后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陈大海听了她的话，明显一怔。
他有些错愕地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昨天查过了，”陈白芷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你跟你的妻子，其实感情很好。”
话音落下，陈大海看她的眼神倏地就变了。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厉声反驳，胸膛也因此微微起伏。
可最终，他还是在铁栏杆前，硬生生将那股情绪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知道？
那些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的过往，那些午夜梦回的悔恨，她怎么会知道？
陈白芷没有理会他的情绪翻涌，继续不疾不徐地开口。
“你被骗去赌博，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为了不连累你的妻子和孩子，你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故意殴打她们，逼她们离开你，与你彻底断绝关系。”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不轻不重地敲在陈大海的心上。
“不要再说了！”
陈白芷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他带着颤音的低吼打断。
“不是这样的，不是！”
他双手紧紧攥着囚服的裤边，身体也控制不住地轻微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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