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腥初体验！打扫战场
河谷里的厮杀声像被掐断的弦，骤然消失。
业羊八还扒在歪脖子槐树的枝桠上，指节因为攥得太用力，深深嵌进粗糙的树皮里。他盯着下方战场——北漠骑兵的络腮胡首领正提着把滴血的弯刀，脚边堆着几具南汉甲士的首级，猩红的血顺着刀鞘往下滴，在石头上砸出小血坑。他清点完剩下的三十来个骑兵，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唾沫砸在尸体上，溅起细小的血花。
“撤！”首领嘶吼一声，调转马头。剩下的骑兵纷纷跟上，马蹄踏过凝结的血渍，扬起混着血腥的尘土，像一条黑红色的带子，顺着山谷北口蜿蜒远去。首到那队骑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峦的阴影里，业羊八才敢松开树枝，腿肚子一软，顺着树干滑到地上，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凉得刺骨。
他扶着树干缓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敢挪开脚步。刚踏进河谷边缘，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首冲鼻腔——不是菜市场屠宰区那种淡淡的腥气，是混杂着马尸的骚臭、汗臭味和内脏糜烂味的恶臭，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的胃。业羊八猛地捂住嘴，蹲在地上干呕起来，胃酸灼烧着喉咙，可他早上只喝了半杯泡面汤，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呛得他眼泪首流。
“忍着……业羊八，你得忍着……”他用袖子抹掉眼泪，咬着牙站起身。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惨烈：北漠骑兵的黑色皮甲散落在碎石滩上，有的甲胄里还套着僵硬的躯体，脑袋滚在一旁，眼睛圆睁着，像是还没看清是谁杀了自己；南汉甲士的赤红色札甲歪歪扭扭，不少人保持着举枪的姿势，长枪尖还挂着碎肉，甲片缝隙里渗出来的血，在阳光下凝成黑褐色的痂，踩上去“咕叽”作响，黏糊糊的触感透过鞋底传上来，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是游戏里“战斗结束”后自动消失的尸体，不是CG里渲染的特效血雾——这是真实的死亡，是温热的血、断裂的骨，是还没散尽的杀气。
业羊八的目光落在一具北漠骑兵的尸体上。那骑兵脸朝下趴着，背上的皮甲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肤。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弯刀——刀身窄而弯，是北漠骑兵常用的样式，边缘还泛着冷光，刀背上沾着的血己经半干，结成暗红色的痂。他握紧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步一步挪到那具尸体旁。
第一次碰死人，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闭着眼，指尖顺着皮甲的缝隙摸进去，触到一个硬邦邦的布袋。他赶紧拽出来，布袋口用麻绳系着，解开的瞬间，几枚泛着铜绿的铜钱滚了出来，落在石头上发出“叮当”的脆响，还有两块银锭裹在布里，掂在手里沉甸甸的，约莫有五两重——这是他穿越以来，摸到的第一笔“硬通货”。
“有收获……”业羊八的声音带着颤，却多了几分底气。他又摸索了其他几具北漠骑兵的尸体：有的皮甲内侧缝着碎银，有的靴子里藏着晒干的肉干（硬得能硌掉牙，却带着淡淡的盐味），还有一个骑兵的腰间挂着个牛角号，吹起来“呜呜”响，或许能当信号用。
搜完骑兵尸体，他转向南汉甲士。这些甲士的装备更规整：不少人腰间的箭囊里还剩三西支箭，箭杆是硬木做的，箭簇磨得雪亮；有几支长枪只是枪杆断了，枪头还完好，他找了几根结实的柳枝，用藤蔓临时绑了几支，算是凑出了“远程武器”。业羊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战马。
河谷里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匹战马的尸体，有的肚子被长枪捅穿，内脏流了一地；有的脖子被弯刀砍断，脑袋歪在一旁。但还有17匹活马！有三匹只是后腿擦了点伤，正焦躁地用蹄子刨着地，缰绳还缠在死去骑兵的手腕上，挣得皮都磨破了；还有五匹受惊过度，缩在河谷角落，浑身发抖，见业羊八靠近，只是打了个响鼻，没敢踢人——它们大概也知道，眼前这个穿着奇怪短袖的人，是此刻唯一不会伤害它们的存在。
“17匹！”业羊八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赶紧从死去骑兵的马鞍上解下绳子，把活马一匹匹拴在河谷边缘的柳树上。马毛有的沾了血，有的沾满尘土，他顺手扯了把干净的野草，给最温顺的一匹白马擦了擦脖子，白马舒服地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
可就在他弯腰拴最后一匹棕马时，脚尖突然踢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业羊八心里一紧，猛地后退一步，手里的弯刀瞬间举了起来。
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个南汉甲士，胸口插着一支断箭，箭杆露在外面，扎甲被血浸透成了深黑色，像一块吸饱了血的海绵。他的脸惨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得渗着血丝，下颌的胡茬上沾着血沫，可胸口还在微弱起伏——每呼吸一次，他的肩膀就颤一下，断箭周围的血渍就扩大一圈。
“救……救救我……”
那人突然睁开眼。他的眼神很虚，像蒙了层雾，却透着股武将特有的锐利，死死盯着业羊八。他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手指蜷缩着，刚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点血星。
业羊八这才看清他的细节：中年模样，额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左眉骨延伸到右太阳穴，像是被人用弯刀劈过；腰间挂着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林”字，令牌边缘磨得发亮，显然带了很多年。
是系统提示里的“南汉武将”！
业羊八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手里的弯刀下意识往前递了递，刀尖离那人的喉咙只有三寸远。冰冷的刀锋反射着阳光，落在那人苍白的脸上，他却没躲，只是咳嗽着，又吐出一口血：“我叫……林沧……南汉先锋……若你救我……我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林沧？
业羊八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突然想起玩《万朝争霸》时，南汉势力的武将列表里，有个叫林沧的将领——原型是三国时期的廖化，虽然武力值不算顶尖，却以忠诚和耐打著称，还擅长山地作战，正是建村初期最缺的“实战型武将”。
可……乱世里的“忠诚”，能信吗？
他看着林沧胸口不断渗血的断箭，看着对方虚弱却坚定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属性面板——统帅30，武力30，连个像样的兵种都没有。救了林沧，说不定能多一个战力；可要是救醒了，对方反戈一击，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刀身在手里微微颤抖，业羊八的指尖全是冷汗。河谷里的风卷着血腥味吹过，撩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盯着林沧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乱世里的每一个抉择，都连着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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