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留林沧！初探建村地
弯刀的寒光还悬在林沧喉间三寸处，业羊八的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刀刃反射的阳光晃在林沧苍白的脸上，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用那双渗着血丝的眼睛盯着自己，像一头被困住却仍未低头的狼。
“你说你是南汉先锋林沧？”业羊八缓缓收刀，刀背擦过林沧颈边的碎发，带起一丝凉风，“空口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林沧靠在身后的青石上，每喘一口气，胸口的断箭就跟着颤一下，血渍在赤红色札甲上晕开新的痕迹。他抬起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向腰间那块磨得发亮的青铜令牌：“你看……令牌上有南汉军部的篆印和先锋营编号……‘先锋营07’，是我随军时领的，边缘的磨损……是常年系在腰间磨出来的，假不了。”
业羊八弯腰捡起令牌，指尖触到青铜表面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着令牌边缘——果然有细密的划痕，是常年摩擦留下的痕迹，正面的“林”字刻得深而有力，背面的编号“07”笔画工整，末尾还带着一点铸造时留下的小砂眼，这些细节绝不是临时伪造能做到的。
“我穿越前……正跟着主帅出祁山北伐。”林沧的声音又低了些，带着回忆的恍惚，“那天清晨突然起了大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全是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叫喊，等雾散了……就到了这鬼地方，迎面撞上的就是北漠骑兵……打了半天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蜀汉的地盘。”
业羊八想起《万朝争霸》里林沧的原型——廖化，那个从黄巾之乱活到蜀汉灭亡的老将，一生辗转却从未叛主。乱世虽险，但他现在手里只有一块建村令、十七匹战马，连个能扛事的人都没有。林沧就算受伤，至少懂行军、能辨地形，这是眼下最实在的助力。
“好，我救你。”业羊八把弯刀别回腰间，蹲下身时，膝盖碰到地上的碎石，传来一阵钝痛，“但你记着——我救你不是因为心软，是需要人手。若你敢反，就算我打不过你，也会拉着你一起垫背。”
林沧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苍白却锋利的笑：“我林沧从军三十载，只认一个‘忠’字。你若真能让我活下来，今后你的命令，我绝不打折扣。”
施救的过程比业羊八想的还要狼狈。他在附近几具南汉甲士的尸体上翻找，终于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麻布——是从一个甲士的内衬里撕下来的，还带着体温的余温，边缘沾着点干涸的血渍。他又跑到河谷上游，用双手掬起清澈的河水，泼在麻布上搓洗，冰凉的河水冻得他指尖发麻，却不敢停下——伤口感染在这乱世里就是死路一条。
回到林沧身边时，业羊八的短袖己经被河水浸透，贴在背上凉得刺骨。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林沧胸口的札甲——断箭插在左胸下方，箭杆露在外面，周围的布料早己被血浸透，结成黑红色的硬块。他用湿麻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林沧疼得浑身一僵，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却没哼一声，只是死死咬着牙，连下唇都咬出了血印。
“我不敢拔箭，只能先缠住止血。”业羊八把麻布撕成条，一圈圈缠在林沧的胸口，每缠一圈都轻轻扯紧，“你忍忍，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处理箭伤。”
林沧点点头，靠在业羊八的胳膊上，慢慢站起身。他的右腿一软，差点摔倒，赶紧扶住业羊八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业羊八的短袖，带着粗糙的触感。“往西边走……河谷拐弯的地方……说不定有平地。”林沧喘着气，指了指前方被树木挡住的弯道，“我以前跟着主帅行军，见过不少这种河谷地形——流水带的泥沙沉下来，时间长了就会形成冲积平原，最适合建营寨。”
两人沿着河谷慢慢走。河水哗啦啦地冲刷着岸边的鹅卵石，偶尔有银色的小鱼从水面跃出，溅起的水花落在脚边，凉丝丝的。业羊八扶着林沧，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林沧的伤口还在渗血，每走一步，缠在胸口的麻布就会往下滑一点，他得时不时帮着往上提。
转过弯道的瞬间，业羊八的呼吸突然停了——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阔。河谷在这里分成了几条细细的支流，像银色的带子，漫过一片平坦的土地。这片平原约莫有两三平方公里大，土壤是深褐色的，用脚尖一挑，能看到的土粒黏在鞋尖上，还夹杂着细小的沙粒，是典型的冲积土，肥沃得能攥出水分。地面上长着半尺高的野草，风一吹，就掀起一层绿色的波浪，阳光铺在上面，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带着泥土的清香。
“就是这儿了！”业羊八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指尖能感受到土壤的细腻，还能捏出细小的草根，“面积够，土够肥，靠河有水，后面有山林能打猎——建村令的条件，这里全满足！”
林沧靠在一棵小杨树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出斑驳的光影。他看着这片平原，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这地方确实好——背山面水，易守难攻。建木屋可以用河边的柳树，编篱笆能用田里的茅草，等开春了，这平原种上麦子，够几十户人吃的。”
正说着，林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他赶紧捂住嘴，指缝里渗出一点猩红的血沫。“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他压低声音，眼神变得凝重，“刚才跟北漠骑兵打的时候，我听见他们喊‘大汗’‘八旗’，还有个骑兵头领提到了‘朱棣’的名字。”
“朱棣？”业羊八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里的土都撒在了地上。他想起历史书上那个发动靖难之役、迁都北京的永乐帝，想起《万朝争霸》里朱棣的“神机营”和“朵颜三卫”——那可是能横扫草原的狠角色。
“不止朱棣。”林沧的声音更低了，像怕被人听见似的，“这世界里，刘邦、李世民、朱元璋……那些历朝历代能打天下的诸侯，说不定都在。他们穿越过来时，说不定带着兵马、带着谋士，我们要是慢了，连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的机会都没有。”
业羊八握紧了腰间的弯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抬头看向远方——平原的尽头是连绵的山林，隐约能看见几只飞鸟掠过树梢，不知道藏着什么。夕阳渐渐西斜，把他和林沧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肥沃的土地上，像两道脆弱却坚定的印记。
“先建村。”业羊八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野兽痕迹，再找些干柴和野果——今晚得先搭个草棚，不然晚上会冻着。”
林沧点点头，靠在杨树上，看着业羊八的背影消失在草丛里。河谷的流水声、风拂野草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混合在一起，竟有了几分安宁的错觉。但两人都知道，这安宁只是暂时的——那些沉睡在历史里的诸侯，说不定己经在某个角落竖起了旗帜，而他们，必须在这片平原上，尽快扎下属于自己的第一根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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