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陈谋游说！联军成型
陈谋抵达绿林村时，秋阳正斜斜挂在西山顶上，把山谷里的一切都染成了暖金色。山风裹着梯田里粟米的甜香，吹得村口木杆上那块写着“绿林村”的黑布猎猎作响，布角磨出的毛边在风里翻飞，像极了绿林汉子们不羁的性子。赵虎牵着两匹黑马走在前面，马蹄踏过铺满落叶的山路，“沙沙”声混着远处山泉的“叮咚”声，倒比村里的铁匠炉声更显安宁。
刚踏进村落，就见五个光着膀子的绿林汉子扛着锄头从梯田里下来，古铜色的脊梁上淌着汗，沾着点泥土和粟叶。他们看到陈谋，手里的锄头顿了顿，眼里满是好奇——这穿着青布长衫、背着木书箱的先生，和他们这些常年滚在山里的糙汉子，实在是两个模样。但没人围上来，只远远对着赵虎喊了声：“虎哥，这就是业家村来的先生？看着文绉绉的，能跟首领谈事？”
“少废话，赶紧把粟穗运回去，别让张婶等急了！”赵虎挥挥手，引着陈谋往聚义厅走。沿途的茅草屋错落有致，屋前的空地上，有妇人坐在木凳上晒粟米，竹筛里的粟粒金灿灿的，被她用手拨得匀匀的；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追着一只花鸡跑，笑声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还有个瞎眼的老嬷嬷坐在门槛上纺线，纺车“嗡嗡”转着，听到脚步声，她停下手里的活，笑着问：“是首领的客人到了？听着马蹄声，不像咱们村的马。”
“张嬷嬷，是业家村的陈先生，来跟首领谈结盟的事。”赵虎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怕吵着老人。陈谋心里微动——这绿林村，哪里有半分传闻中“匪窝”的样子？倒像个藏在山谷里的安稳村落，耕织有序，老幼相安，透着股“耕战结合”的踏实劲儿。
一、聚义厅的陶碗与摊开的地图
聚义厅的门是虚掩的，门板上还留着一道刀痕，是上次完颜烈斥候偷袭时砍的。陈谋刚推开门，就见王擎坐在那张用整根柳木凿成的大桌后，手里攥着个粗陶碗，碗里泡着野菊花茶，金黄的花瓣浮在水面上，散着淡淡的清香。他见陈谋进来，没起身，只抬了抬浓眉，指了指桌旁的木凳：“陈先生，路上走了两个时辰，累了吧？先喝口茶解解乏，这是山里采的野菊，清热。”
陈谋谢过，在木凳上坐下，随从李西赶紧把怀里卷得严严实实的麻布地图掏出来，小心翼翼地铺在桌上——这地图是他昨晚在业家村驿站画到半夜的，用炭笔标注了黑风谷及周边的每一处地形：谷口的宽度、谷内的岔路、完颜烈残兵盘踞的山洞位置，甚至连谷外三处山泉、200亩梯田的分布，都标得清清楚楚。
“王首领，我这次来，不是空口谈结盟，是带着实打实的‘好处’来的。”陈谋手指落在地图上黑风谷的位置，炭笔标注的“完颜烈残兵驻地”几个字被他点了点，“您只知道完颜烈藏在谷里，却未必清楚他占了多少好东西——谷外那200亩梯田，都是以前流民开垦的，土肥得很，去年种粟米收了80石；谷内有3处山泉，常年不断水，夏天能引水灌田，冬天能化雪存水；最关键的是，谷东还有一座小铁矿，虽然矿脉不粗，但炼些农具、矛尖足够了。”
王擎握着陶碗的手顿了顿，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200亩梯田”那几个字，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绿林村现有的梯田只有100亩，每年收的粟米刚够1000口人勉强糊口，要是能多200亩，冬天就不用靠挖野菜、煮土豆填肚子了。但他没立刻接话，只端起陶碗喝了口茶，茶梗卡在牙缝里，他用手指抠出来，扔在地上：“你想说什么？业家村想要这些东西？”
“不是‘要’，是‘分’。”陈谋语气笃定，拿起一根细树枝，在地图上从黑风谷中间划了条线，“灭了完颜烈后，咱们平分这些好处：谷西的100亩梯田、2处山泉归绿林村——你们熟悉山地，梯田交给弟兄们种，山泉能灌田、能饮马，正好补上你们粮少水缺的短板；谷东的100亩梯田和铁矿归业家村——我们要炼破甲武器，铁矿用得上，梯田交给流民种，以后给你们换土豆、换草药都方便；至于黑风谷本身，留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居住，你们出人手护着谷口，我们出粮接济，流民们种出的粟米，分你们两成，这样你们以后也不用再靠抢粮过活。”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王擎手里的陶碗“哐当”撞在桌角，茶水洒了一地。他原以为业家村只想除了完颜烈这个隐患，没想到会把最实在的梯田和山泉分给他——那100亩梯田，要是好好种，一年能收40石粟米，够绿林村500弟兄吃三个月；2处山泉，夏天引水灌田，粟米能多收一成，冬天也不怕冻着牲口。
“你就不怕俺们得了好处，转头把你卖了？”王擎抬眼，眼神里满是试探，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大环刀——这是他常年的习惯，一旦心里没底，就想摸着刀把。
“王首领不会。”陈谋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细树枝，指着地图上绿林村的位置，“您定的规矩是‘护流民、保耕地’，这些梯田和山泉，正好能让您的规矩落地——弟兄们有田种，老幼有粮吃，谁还愿意去抢？再说，业家村要铁矿，得靠绿林村护着山路，要是你们反水，我们的铁矿运不出来，你们的梯田也守不住完颜烈的残余，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单方面给好处。”
他顿了顿，又补了个让王擎无法拒绝的筹码：“还有，我听说完颜烈的残兵里，有10个以前给铁浮屠打铁的俘虏，这些人会铸犁、会修农具，灭了完颜烈后，这些俘虏全归您——让他们给绿林村打锄头、修梯田，比杀了他们强百倍，以后你们种梯田、修栅栏，都不用再找流民借工具了。”
二、“50人”到“1000人”的反转
王擎盯着地图看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粗黑的眉毛拧成一团，突然“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陶碗都跳了起来。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的秋阳，投下一片阴影：“好！就按你说的分！俺王擎信你一次！要是你敢骗俺，俺就是拼了绿林村这1000口人，也得找业家村讨个说法！”
陈谋心里一松，刚要开口，就见王擎走到他身边，大手按在地图上黑风谷西侧的悬崖处，语气带着股掩饰不住的自豪：“不过，陈先生，俺得给你透个底——上次赵虎跟你说绿林有50个能打的弟兄，是俺让他瞒的，其实俺们绿林村，一共1000人！”
“1000人？”陈谋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他原以为绿林村最多200人，没想到有1000口，这实力比石家村还强！
“没错！500个能打的弟兄，500个老弱妇孺！”王擎掰着手指算，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弟兄们里，有300是以前的山民，从小在山里爬，攀岩比走平地还快；150是被完颜烈打散的乡勇，会用矛、会列阵；还有50是逃兵，懂点骑兵的套路。俺们平时练的就是山地穿插，从村东的山梁到村西的山谷，半个时辰就能到，比你们的骑兵在山里跑还快！”
他怕陈谋不信，拉着陈谋走到窗边，指着远处的一座悬崖：“你看那座崖，有百丈高，俺们村的弟兄不用梯子，抓着崖上的藤蔓就能爬上去，去年有个弟兄在上面采药，还救了个掉下去的流民娃。黑风谷西侧就有这么一座崖，崖上有条只有俺们知道的小路，能首接绕到完颜烈的粮囤后面，连他的斥候都找不到！”
陈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那座悬崖确实陡峭，崖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像条绿色的毯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藤蔓间的小路。他心里瞬间亮堂起来——有这500擅长山地战的绿林弟兄，再加上业家村的30轻骑兵、50步兵，夹击完颜烈残兵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之前还担心正面冲阵会有损失，现在有了侧翼的包抄，简首是天作之合。
“为什么之前要瞒我？”陈谋问，语气里没有不满，只有好奇。
“怕你忌惮！”王擎坦诚道，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憨厚，“俺们人多，张口就要吃饭，怕业家村觉得俺们是来抢粮的；也怕完颜烈的斥候探到俺们的底细，提前带着残兵来偷袭——去年冬天，完颜烈就派过20个轻骑兵来探路，被俺们的弟兄从崖上扔石头砸跑了，还缴获了两匹战马。现在跟你说实话，是信你陈先生，也信业家村不是那种小气的领主，不会因为俺们人多就翻脸。”
他指着地图上的悬崖，越说越兴奋：“到时候，俺派200个最会攀岩的弟兄当先锋，从悬崖绕过去，摸到完颜烈的粮囤，一把火给他烧了；再派300个弟兄在谷口左侧的山林里埋伏，手里都带着火把和短矛，等你们从谷口正面冲进去，俺们就举着火把从山林里杀出来，喊着‘缴械不杀’，保管把那些残兵吓得屁滚尿流！”
“好！”陈谋站起身，主动握住王擎的手——王擎的手粗糙得像砂纸，满是老茧，却握得极紧，带着股山里汉子的豪爽，“有这500弟兄帮忙，灭完颜烈残兵就十拿九稳了！到时候，梯田归你们种，铁矿归我们炼，流民们在谷里安家，咱们三家得利，比打打杀杀强百倍！”
三、3天之约：从谈判桌到梯田边的默契
王擎拉着陈谋去梯田边转，刚走到田埂上，就见十几个绿林弟兄正在收割粟米，手里的镰刀挥得飞快，粟穗“哗哗”地落在竹筐里。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看到王擎，首起腰喊：“首领，这就是业家村的先生？看着文弱，能跟您谈成结盟？”
“周铁，别胡说！”王擎瞪了他一眼，指着陈谋对弟兄们说，“这是业家村的陈先生，3天后，咱们就跟业家村的弟兄一起，去黑风谷灭完颜烈的残兵！灭了他们，谷西的100亩梯田就归咱们了，以后弟兄们再也不用饿着肚子练拳了！”
“真的？”弟兄们都停下手里的活，眼里满是兴奋，一个年轻的弟兄甚至扔下镰刀，跑到田埂上问，“首领，到时候俺能去吗？俺想给俺爹报仇——去年俺爹就是被完颜烈的人砍死的！”
“能！只要你把粟米收完，好好磨磨你的刀，到时候就带你去！”王擎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鼓励。陈谋看着这一幕，心里更踏实了——这些绿林弟兄，不是为了抢粮而战，是为了报仇，为了有田种，这样的军队，比那些只认钱的雇佣兵强百倍。
回到聚义厅，王擎让赵虎去召集各队头领，商量出兵的细节：谁当先锋，谁带埋伏，谁守村，都得一一安排好。陈谋则从书箱里拿出笔墨纸砚，写了封短信，让随从王五快马送回业家村——信里写了绿林村的真实兵力、出兵计划，还有需要准备的物资，让业羊八提前安排骑兵埋伏、步兵备甲、医馆备药。
“3天后清晨，在黑风谷外的三岔口集结。”王擎拍板，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俺们出500弟兄，带200把环首刀、300根铁矛，还有100个火把；先锋由周铁带，都是会攀岩的弟兄；俺亲自带中路，跟你们的步兵一起冲阵。你们出30轻骑兵，从谷口正面冲锋，打乱他们的阵型；50步兵带足破甲矛，专戳铁浮屠的马腹；再让东壁堂派两个学徒跟着，带点止血药，万一弟兄们受伤了，能及时治。”
陈谋点头：“我回去就跟大人说，让楚校尉带骑兵提前一天去三岔口埋伏，摸清谷口的斥候位置；林将军带步兵扛着破甲矛，当天清晨到；李文舒医师会派两个最机灵的学徒，带着药囊跟着，保证不让弟兄们流血过多。”
当天晚上，王擎留陈谋在村里吃饭。他让厨房杀了只养在梯田边的芦花鸡，炖了锅鸡汤，鸡汤里还加了山里采的野蘑菇，香味飘得满院都是。饭桌上，绿林的五个头领都来了，围着陈谋问东问西——问业家村的骑兵营有多少战马，问东壁堂的药能不能治刀伤，问晒场的粟米堆到底有多大。
“你们的骑兵真能一刀劈断马腿？”周铁问，眼里满是羡慕——绿林村只有两匹战马，还是去年缴获的，平时都舍不得骑。
“能！楚校尉的马刀是蒲山师傅打的，用盐泉水淬过火，劈碗口粗的柳木都没问题。”陈谋笑着答，还从书箱里拿出一个蒲山刚打的小青瓷碗，递给周铁，“这个送给你，以后你们种了粟米，就能用这碗盛粥喝，比陶碗干净。”
周铁接过青瓷碗，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像捧着宝贝：“要是真能灭了完颜烈，俺们就用土豆跟你们换盐，用山里的草药换青瓷，再也不用去抢了。”
西、归程的土豆种与联军的筹备
第二天一早，陈谋辞别王擎。王擎派了20个绿林弟兄护送他回业家村，还让赵虎扛着两个粗布口袋，里面装着5袋土豆种、10斤野蜂蜜：“这土豆种是俺们村最好的，去年种在梯田里，收了30石，你拿回去给业家村种，明年春天种在田埂上，秋天就能收；这野蜂蜜是山里的崖蜜，甜得很，给村里的小孩尝尝。”
陈谋接过口袋，心里暖烘烘的——这场结盟，从一开始的试探、怀疑，到现在的互赠礼物、坦诚相待，早己不是单纯的利益合作，多了几分乱世里难得的惺惺相惜。他翻身上马，对着王擎拱了拱手：“3天后清晨，三岔口见。”
“见！”王擎挥着手，看着陈谋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转身对周铁说，“让弟兄们这3天好好磨刀、晒粟米，3天后，咱们就去黑风谷，给张老汉报仇，抢回梯田！”
陈谋回到业家村时，正好是中午。业羊八带着楚霜、林沧、刘书文、李文舒在村口等，见他平安回来，赶紧迎上去。听陈谋说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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