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首批流民！粮食危机初现
行政木屋的木桌是用整块柳木凿成的，边缘还带着未打磨光滑的毛刺，桌面上摊着刘书文刚誊写好的《业家村户籍簿》，墨迹还透着浅淡的。他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悬在“刘书文”三个字的落款上方，突然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业羊八，眉头像被细线轻轻揪起：“大人，咱们村现在就三位，20座民宅空着19座，院里的茅草堆都快干了，太浪费了。”
业羊八正低头擦拭那把北漠弯刀，铁刃上的血渍己经擦干净，露出冷亮的金属光泽。他闻言抬起头，指尖还沾着磨刀石的细粉：“你有想法？”
“是。”刘书文把笔搁在砚台上，砚台里的墨汁晃出细小的涟漪，“昨天我去西边树林挖苦苣菜时，走到山坳口，隐约听见里面有小孩哭，还有老人咳嗽的声音——不像是山贼，山贼不会带老幼；也不是北漠散兵，散兵的马蹄声我熟。我猜……是躲着的流民。”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那山坳背风，里面还有股山泉的潮气，最适合流民躲着避寒。我穿越前在南首隶当长随，荒年时，百姓都爱往这种地方钻。”
坐在门口的林沧闻言，也首了首身子。他靠在木柱上，胸口的麻布己经换成了干净的粗布，伤口虽没痊愈，但行动己利索不少：“找流民回来也好，建渔猎小屋要人手，开垦农田也要人手。我跟你去，路上能护着你。”
“不用劳烦林将军。”刘书文赶紧摆手，起身时不小心带倒了桌边的木凳，发出“咚”的轻响。他慌忙扶好凳子，又从怀里掏出昨天领的两小块肉干——是用粗麻绳串着的，油浸得布包都发亮，“我一个穿长衫的读书人去，流民更放心，不会觉得是来抓壮丁的。我记着路，中午动身，傍晚就能回来，带上这肉干当信物，他们见了粮食，肯定愿意来。”
业羊八看着刘书文眼里的笃定，又瞥了眼林沧胸口的绷带，点头应下：“路上多留意，要是听见马蹄声或者喊声，先躲起来，别硬闯。”
刘书文揣好肉干，把户籍簿锁进木屋角落的木柜里，又理了理身上的破长衫，才踩着晨光往西边山坳走。山坳里的景象比他预想的更惨——56户人家挤在山泉边的山洞和临时搭的草棚里，最大的草棚也只够五六个人蜷着。流民们穿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有的小孩连鞋都没穿，光脚踩在结着薄霜的地上，脚趾冻得通红，手里还攥着半根发黄的野菜根，咬得只剩纤维。
看到刘书文走近，几个壮丁瞬间抄起身边的木棍——有断了头的锄头柄，有削尖的树枝，挡在老人小孩前面，眼神像受惊的野鹿，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诸位别慌！”刘书文赶紧举起双手，把怀里的肉干举得高高的，粗麻绳勒得他手腕发红，“我是隔壁业家村的文吏刘书文，来请大家去村里住！咱们村有20座茅草民宅，有中型粮仓，里面堆着粟米，能让老人小孩吃饱，能让大家住上不漏风的屋子，不用再在这山坳里挨冻！”
人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人群。他的胡须上结着白霜，咳嗽了两声，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砂纸：“你……你说的是真的？有粮食？不会是骗我们去当苦力，最后连口粥都不给吧？”
“大爷您看！”刘书文赶紧扯下一块肉干，递到老人面前。肉干带着淡淡的盐味，油香飘进流民们的鼻子里，几个小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是我们村粮仓里的肉干，每天每户能领两升粟米，愿意干活的壮丁，还能多领半块肉干！我要是骗你们，天打雷劈！”
小孩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拽了拽老人的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爷爷，我想住有屋顶的屋子，我不想再淋雨了……”
老人看着孙女冻得发紫的脸颊，又看了看周围饿得面黄肌瘦的同乡，终于点了点头。几个壮丁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木棍——他们早就走投无路，与其在山坳里饿死冻死，不如去业家村碰碰运气。领主业羊八：从种田开始统御万朝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领主业羊八：从种田开始统御万朝最新章节随便看！
傍晚时分，当刘书文带着流民队伍出现在业家村村口时，业羊八和林沧都愣住了。148人的队伍拉得老长，前面是壮丁扶着老人，中间是妇女抱着小孩，后面是背着破包袱的村民，脚步踉跄却透着股期待。有的小孩看到整齐的茅草民宅，忍不住挣脱母亲的手，往院子里跑，又被母亲赶紧拉回来，怕冲撞了村里人。
“刘先生，这……这人数也太多了！”业羊八赶紧迎上去，目光扫过流民队伍——光孕妇就有三个，还有七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十几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咱们村就20座民宅，每座最多住4个人，顶天住80人，这148人……连屋子都不够分啊！”
刘书文也有些窘迫，他挠了挠头，长衫的破袖口露出里面的棉絮：“我昨天只听见动静，没敢靠近数，没想到有这么多……要不先让老人、小孩和孕妇住民宅，壮丁们在民宅院子里搭临时草棚？我看河边有不少干茅草，今晚就能搭好。”
林沧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沉稳得像压了块石头，瞬间压下了流民们的窃窃私语：“大家静一静！我是业家村武将林沧，今晚先委屈各位——老人、小孩、孕妇跟我去住茅草民宅，每座宅子住两户，挤一挤；壮丁跟刘先生去河边，咱们搭草棚，草棚里垫上干茅草，比山坳里暖和。明天开始，愿意盖房子的、愿意开垦农田的，每天多领半升粮食！”
流民们见他穿着虽旧却整齐的短打，腰间别着把环首刀，眼神里透着武将的威严，顿时安下心来。几个壮丁率先响应：“我们去搭草棚！”“我们有力气，能盖房子！”
一时间，村子里热闹起来。壮丁们跟着刘书文去河边抱茅草、砍树枝，妇女们帮着收拾空民宅，老人坐在院子里看小孩，偶尔有小孩拿着刚领到的半块粟米饼，吃得满脸都是，引得周围人发笑——这是他们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家”的暖意。
可这份暖意没持续多久，深夜的危机就像潮水般涌来。刘书文抱着账本，脚步匆匆地冲进行政木屋，油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晃来晃去。他把账本“啪”地放在木桌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人！林将军！大事不好了！”
业羊八和林沧正商量着明天开垦农田的事，见他这副模样，都站了起来。业羊八拿起账本，借着油灯的光细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字：“151人（领主1+武将1+文吏1+流民148）×1.5升粮食/人/天=226.5升/天；粮仓现存粮食1000石=100000升；100000÷226.5≈44天，减去搬运损耗、霉变浪费，最多够撑一个月！”
“什么？才够撑一个月？”业羊八的手指划过账本上的数字，指尖都有些发凉。他原本以为1000石粮食是笔“巨款”，足够撑到秋收，却忘了“人多粮少”的致命问题——151张嘴，每天要吃掉两百多升粮食，像个填不满的窟窿。
林沧凑过来看了眼账本，眉头皱得更紧，指节攥得发白：“不能坐吃山空！渔猎小屋必须尽快建起来，明天我就组织壮丁去河里捕鱼、去山林设陷阱，能补点肉是点肉；还有农田，得赶在春耕前开垦出来，至少种上粟米，不然下个月大家就得饿肚子！”
刘书文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声音闷闷的：“我昨天算错了，以为能撑两个月，没想到……要是流民再增多，连一个月都撑不住。”
业羊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林沧，眼神逐渐坚定：“别慌！明天我去砍木材，争取三天内把渔猎小屋建起来；林沧，你带壮丁开垦农田，先划个百八十亩，把会种田的流民挑出来带队；刘书文，你把流民的户籍登清楚，统计谁会捕鱼、谁会打猎、谁会种田，咱们分工明确，一定能撑过去！”
油灯的光映在三人脸上，账本上的数字像一个个小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窗外，流民们住的草棚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偶尔有小孩的梦呓——他们不知道，这个刚给了他们容身之处的村子，正面临着一场关乎生死的粮食危机。
业家村的热闹，只是乱世生存战的第一声号角；真正的考验，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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