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刘三，偷羊，张屠户，赔钱三百。”
她翻到那页，字迹歪歪扭扭，下面还画了个羊头的标记。
肖丽想起白天在生死簿上见过的记录——
“轻微人命案底（羊）”，原来就是这件事。
她把账本塞进怀里，又摸向西厢房。
刘三的屋里传来骰子碰撞的脆响，还有他的笑声：
“爹！今儿这把准赢！等会儿拿了钱，咱去镇上打酒！”
肖丽绕到西厢房后窗，窗棂没关严，漏出条缝。
她用木棍挑开窗户纸，往里一照——
刘三正坐在炕上掷骰子，脚边堆着几摞钱。
炕桌上摆着半瓶酒，还有盘炒花生。
“刘三的赌债。”黑无常的声音响起，“他欠了镇上赌坊五十块，本儿是上个月偷李老汉的药钱。”
肖丽摸出怀里的铅笔头——是白天在村小捡的，她在地上画过无数次弟弟的名字。她借着月光，把刘三的赌桌、骰子、钱堆都画了下来，又在旁边记了“偷李老汉药钱（七十块）、欠赌坊五十块”。
“够了。”黑无常的声音里有了赞许，“再往东厢房，刘老五的衣柜第三层，有件带血的褂子。”
肖丽轻手轻脚走到东厢房。衣柜是老榆木打的，柜门没锁斗。
她拉开第三层，摸到件灰布褂子，袖口有块暗红的污渍。
她凑过去闻了闻——
是铁锈味，和账本上的味道一样。
“这是上个月杀王阿婆家羊时穿的。”黑无常说：
“王阿婆去县里验过伤，羊骨头上有刘三的牙印。”
肖丽把褂子塞进怀里，怀里的东西沉甸甸的：
蓝布账本、画着赌局的纸、带血的褂子。??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隐魂水，还剩小半瓶。
爱看书的雪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撤。”黑无常的声音响起：
“刘老五快回来了，他今儿去镇上收账，估摸着后半夜到。”
肖丽点头，顺着原路往回溜。
路过柴火堆时，她听见土狗又低低地叫了两声，但没扑过来。
她加快脚步，刚翻过院墙，就听见村口传来马车的铃铛声——
是刘老五回来了。
她躲在村外的田埂上，望着刘家的灯重新亮起来。
刘老五的骂声混着刘三的笑声飘过来：
“臭小子！又偷喝老子的酒！”
“爹！我赢了！明儿咱去镇上买新鞋！”
肖丽摸了摸怀里的证据，心跳得厉害。
她想起白天在阳间见过的王阿婆——
她蹲在村口哭，说自家的羊被偷了，儿子治病没钱。现在，她有证据了。
“叮——”
机械音在识海响起，肖丽眼前浮现出光屏：
【引导任务进度更新：
收集到“偷窃（羊）”“聚赌（刘三）”“敲诈（老农）”；
三项实证，证据有效性：90%（含物证、人证关联）。当前任务进度：70%。】
她笑了，把证据往怀里拢了拢。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把即将出鞘的刀。
黑无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明日去镇上，找王警官。这些证据，够判他了。”
肖丽望着刘家的灯火，轻声说：
“不止。”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姜，辛辣的味道还在：
“我要让他，再也偷不了，再也赌不了，再也欺负不了人。”
山风卷着虫鸣吹过，肖丽转身往村里走。
她知道，明天的阳光，会比今天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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