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书，心跳得厉害：
“我以前学三天都记不住的东西，现在看一遍就……”
“因为你有功德。”黑无常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阴司的规矩，本就是‘因果为纲，功德为钥’；
你每做一件善事，每审判一个恶人，都是在给自己积功德；
等功德攒够了……”他顿了顿：
“或许能恢复你前世的记忆。”
肖丽的手一抖，《阴司律例》啪地掉在地上。
前世的记忆？她想起昨夜在生死簿上看到的模糊画面——
穿着月白裙的姑娘站在奈何桥边，手里攥着半块玉佩；
想起自己在阳间被欺负时，有个声音在耳边说“我会帮你”；
想起第一次见到黑无常时，他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系统发布的随机任务，是村痞张老西。”黑无常弯腰捡起《阴司律例》：
“张老西是镇西头开赌坊的，近三个月里，他逼着三个村民签了‘卖身契’，还把一个孕妇推进了枯井——
阳间警察己经介入，但证据不足。”
肖丽捡起地上的《幽冥审判要诀》，指尖抚过书脊上的烫金纹路：
“需要我做什么？”
“去阳间走访。”黑无常从袖中摸出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张老西赌坊的地址，这是三个受害者的名单。你去听听他们的故事，收集人证物证。记住——”
他盯着她的眼睛：
“阴司的审判，需要阳间的‘人心’来佐证。”
肖丽接过纸条，展开看了看。
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是王二柱，西十岁的庄稼汉，被张老西逼着签了“借粮契”，现在家里的地都快被赌坊收走了；
第二个是李招娣，六十岁的寡妇，儿子在外打工，被张老西以“儿子欠赌债”为由，抢走了唯一的耕牛；
第三个是赵秀兰，怀孕五个月的农妇，被张老西的手下推进枯井，现在还在县医院抢救。
“我明早就去镇上。”肖丽把纸条收进怀里：
“黑无常，你能帮我查查张老西的阴寿吗？”
“不用查。”黑无常的声音里带着冷意：
“他造的孽，够下十八层地狱了。”
肖丽抬头看向他。黑无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她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阴气——
那是阴司鬼差特有的气息，是对恶人的厌恶，是对正义的坚持。
“对了。”黑无常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
“这是‘引魂香’，你走访时若遇到不肯开口的人，点一根，能让他们说出实话。”
肖丽接过瓷瓶，拧开盖子闻了闻——
是檀香混着曼陀罗的味道，有点呛，但能让人心神清明。
“谢了。”她轻声说。
黑无常点点头：
“去吧。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忘川河畔，教你用功德提升感知。”
肖丽转身往殿外走。
廊外的曼珠沙华在风里摇晃，她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比昨日更坚定。
她摸了摸怀里的纸条，又看了看胸前的警徽——
那是王警官送的，说“判官也得有个护身的”。
“张老西。”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你的死期，到了。”
肖丽是在晨雾里离开阴司的。
她从村西头老槐树下走出来，晨露沾湿了她的鞋尖。
村头的豆腐摊己经支起来了，张婶喊她：“丽儿，今儿咋起这么早？”
“去镇上办点事。”肖丽笑了笑，把怀里的纸条往深处塞了塞。
路过村东头的晒谷场时，她看见刘老五的老婆蹲在田埂上哭。
她走过去，递了块帕子：“婶子，节哀。”
刘老五的老婆抬头，脸上还挂着泪：“丽儿，你说……老五真的要去地狱吗？”
“嗯。”肖丽点头：
“但他能在地狱里忏悔，也算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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