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田埂往村外跑，身后的脚步声乱成一团。
彪子喊：“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蝎子吼：“他娘的，给我追！”
肖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能听见自己的肺叶在撕裂，能感觉到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她想起昨夜在阴司，黑无常教她的“缩骨步”——
她故意踉跄了一下，撞在路边的篱笆上，篱笆上的荆棘划破了她的胳膊，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在那儿！”蝎子的声音近了。
肖丽咬咬牙，转身往稻田里跳。
稻穗扎得她脸生疼，泥水溅进眼睛里。
她能听见蝎子的脚步声在田埂上跑，能看见他的手电筒光在稻田里晃。
“抓住她！”
肖丽潜进稻田深处，蹲在水里。
她能感觉到泥水没过膝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
她摸出兜里的U盘，确认还在，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
刚才跑的时候，她把手机扔进了稻田，现在只能靠记忆。
过了十分钟，身后的脚步声远了。
肖丽扶着稻秆站起来，浑身都是泥。
她望着村里的灯火，突然笑了——
她知道，这次她惹上大麻烦了。
张老西和蝎子肯定会追查到底，她的身份可能暴露，她的家人可能有危险。
可她不后悔。
她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那是奶奶留给她的遗物。
奶奶临终前说：“丽儿，要做个有良心的人。”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奶奶的话——
良心，不是躲在一边当旁观者，是哪怕冒着危险，也要站出来说话。
她沿着田埂往家走，泥水里的脚印歪歪扭扭。
她想起昨夜在阴司，系统提示“张老西的阴寿剩余五年（因新增涉毒罪折寿五年）”——
现在，他的阳寿和阴寿，都要提前结束了。
回到家时，爹正坐在门槛上抽烟。
他抬头看见肖丽，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丽儿，你……你这浑身都是泥？”
“我去后山摘野果了。”肖丽笑了笑：
把泥乎乎的袖子藏起来：
“张婶说后山的野枣熟了。”
娘从厨房里探出头，手里拿着抹布：“快去洗洗，别着凉了。”
肖丽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花了，胳膊上划着血痕，可眼睛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她摸出兜里的U盘，放在洗手台上。
U盘上沾着泥，却依然泛着金属的光。
“爸，”她轻声说：
“明天我想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啥？”爹问。
“给王警官送点东西。”肖丽笑了笑：
“他之前帮了我不少，我得谢谢他。”
爹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肖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昨夜在阴司，黑无常说“你离前世的记忆，又近了一步”。
她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另一句话：
“丽儿，要是有一天，你必须走一条难走的路，别怕——你背后，有我们在。”
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有阴司的判官身份，有黑白无常的帮助，有阳间的警察支持，还有，她自己内心的正义。
而这，就是她的选择。
窗外，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
肖丽关掉热水，擦干身体，穿上干净的衣服。
她把U盘放进书包，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
虽然手机丢了，但她记住了所有的细节。
“爸，”她背起书包：
“我们走吧。”
爹点了点头，拿起墙角的雨伞：“走。”
肖丽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坚定，像淬了火的刀。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张老西和蝎子不会善罢甘休，她可能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可她不害怕——
因为她知道，她做的是对的。
而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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