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是在往村外跑的第三步,听见了那声异响的。
她猫着腰穿过晒谷场,身后老槐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怀里的U盘硌着肋骨,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是黑无常发来的消息:【速回阴司,有变】。
可她刚拐过村口的石磨,就听见赌坊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什么金属砸在地上。
肖丽的脚步顿住。
她记得张老西的赌坊后巷堆着废铁桶,平时堆着没人管。
但这声“哐当”太脆,不像是铁桶滚动的声音,倒像是……
麻袋里装着硬东西砸在地上。
她贴着墙根站定,月光透过云层漏下来,照见后巷口有两个黑影。
其中一个穿花衬衫,是彪子;另一个个子矮,叼着烟,正是“蝎子”——
镇上混混头目,上个月刚在镇北砍伤过人。
“蝎哥,这批货够纯。”
彪子的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兴奋:
“张老板说了,这礼拜就能脱手,您放心。”
“放心个屁!”蝎子踹了脚地上的麻袋:
“上回你送的货,有半袋掺了面粉!老子的人吸了首打摆子,差点砸了你场子!”
肖丽的心跳漏了一拍。
麻袋里装的,是毒品。
她想起昨夜在阴司查张老西的罪证时,生死簿上闪过的红光——
系统标注“涉毒”,但她当时急着查高利贷,没细看。
现在看来,这张老西的胆子,比她想的还大。
“蝎哥,这次绝对是纯的!”
彪子赔着笑,从兜里掏出个小塑料袋:
“您先验验货。”
蝎子接过塑料袋,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掰了点粉末尝了尝。
肖丽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点头道:
“行,这回算你过关。明晚八点,把剩下的二十袋送到镇西仓库——
张老板要的量,可别少了。”
“明白!”彪子哈着腰:
“蝎哥,张老板还说……”
“说什么?”蝎子瞪了他一眼。
“说……说让您多带点人,看着场子。”彪子挠了挠头:
“怕警察突击检查。”
蝎子嗤笑:“警察?张老西那赌场,警察敢进;
上回李局带人去查,被他塞了两万块,转头就说是‘误会’。”
肖丽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夜在阳间,王警官给她发的消息:
【张老西赌坊的案子,局里压着,说是“证据不足”】。
原来,张老西早把警察买通了。
后巷的风突然大了。
肖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
她贴着墙根往石磨后挪,青苔沾湿了她的鞋尖。
她摸出兜里的微型手电筒,对着地面照了照——
地上有浅浅的脚印,是彪子和蝎子的。
她顺着脚印往赌坊方向走,看见墙角堆着半袋麻袋,袋口露出一角白色粉末。
是海洛因。
肖丽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上个月在县城医院,看见个吸毒的女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抱着个婴儿哭:
“我对不起娃……”那婴儿的脸,和她的弟弟有几分像。
“谁在那儿?”
蝎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肖丽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刚才踩断了一根枯枝。
蝎子叼着烟,从麻袋后探出头。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扫过肖丽藏身的石磨:“哪来的野丫头?”
肖丽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石磨。
她能闻到蝎子身上的烟味混着毒品的腥气,能看见他手里攥着的弹簧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我路过。”肖丽扯了扯嘴角,装出慌乱的样子:
“我来找我爹的羊,他昨天说在这儿放羊。”
“找羊?”蝎子笑了:
“这会儿找羊?羊都睡了!”
他一步步逼近。
肖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打鼓。
她摸出兜里的引魂香,指尖微微发抖——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
“蝎哥,别冲动!”彪子的声音从赌坊里传来:
“这丫头是后山的,我认识!”
蝎子停住脚步,回头瞪了彪子一眼:“你认识?”
“是……是张老板他婶子的侄女!”彪子跑过来,拽了拽肖丽的胳膊:
“丽儿,你咋跑这儿来了?张老板正找你呢!”
肖丽顺势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听见响声,过来看看。”
蝎子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
“后山的丫头?后山的丫头哪有这么水灵?”
他的手伸向她的衣领。
肖丽本能地后退,后背撞在石磨上。
她摸出引魂香,点燃,往蝎子脸上扔去。
檀香味混着曼陀罗的腥气炸开。
蝎子捂住鼻子,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放了什么?”
“迷香。”肖丽撒腿就跑:
“王警官说过,吸毒的人最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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