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后退两步，撞在供桌上。她摸出兜里的引魂香——
这是黑无常给的，说“对付阴邪之物好用”，但此刻，她需要的是让眼前这几个活人清醒清醒。
“陈浩，你可知你爷私藏了多少东西？”肖丽冷笑：
“王阿婆的银镯，村西刘婶家的祖传玉佩，还有后山那座明朝将军墓里的青铜剑……”
“你胡说！”陈浩冲过来，铁锹砸向她肩膀。
肖丽侧身避开，铁锹砸在供桌上，震得牌位“哗啦”落地。
“你偷坟掘墓，触犯刑法！”肖丽掏出手机，对着他按下录音键：
“我现在就报警。”
“报警？”陈浩嗤笑：
“你以为警察会信你？我爷在镇里说了算，派出所的张所长是我爸的表弟！”
肖丽的手指在手机上顿住。
她想起张老西案里，王警官说“张老西买通了镇里不少干部”——
原来，陈家和张家是一丘之貉。
“你……”
“住口！”陈浩抢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陈家的地盘，谁是主！”他挥起铁锹，朝肖丽劈来。
肖丽侧身躲过，后背撞在神龛上。
香灰簌簌落下，迷了她的眼睛。
她摸索着摸到供桌下的烛台，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陈浩的膝盖。
“嗷！”陈浩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跑！”肖丽拽起地上的王阿婆，往祠堂外冲。
身后传来陈浩的骂声：
“给我追！别让她跑了！”
肖丽狂奔到村口，回头看见陈浩被人扶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追过来。
她拐进村后的玉米地，玉米叶子割得脸生疼。
“肖姑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肖丽回头，看见黑无常立在田埂上，玄色官服泛着幽光，周身的阴煞之气凝成白雾，连蚊子都不敢靠近。
“黑……黑无常？”肖丽喘着气。
“别怕。”黑无常抬手，陈浩等人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们盯着黑无常，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像是见了鬼。
“那……那是阴司的判官！”陈浩指着肖丽，声音发抖：
“他……他是来抓我们的！”
“滚。”黑无常开口，声音像刮过棺材板的风。
陈浩连滚带爬地跑了，其他人也跟着逃窜。
肖丽瘫坐在田埂上，望着黑无常：“谢谢。”
“不必。”黑无常走到她身边：
“你刚才的话，他说的是真的？”
肖丽点头：“陈族长私藏了不少祖坟里的财物，王阿婆的银镯只是其中之一。”
她摸出族谱：
“这族谱里，夹着他和兴达矿业的合同。”
黑无常接过族谱，翻到夹层。里面果然有张纸——
是陈族长和兴达矿业老板周正雄的签名合同，日期是三年前，内容是：
“承包后山山地开采矿石，每年支付陈氏宗族五万元‘管理费’”。
“还有这个。”肖丽又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
“我在族谱里找到的，和王阿婆家祖坟陪葬银镯上的毒痕一样。”
黑无常打开瓶子闻了闻，瞳孔微缩：“砒霜。”
“陈浩说，这是用来‘镇邪’的。”肖丽冷笑：
“我看是用来杀人灭口的。”
黑无常合上族谱：
“陈族长的阴寿，因侵占集体资产、故意杀人，己折损十五年。”他看向肖丽：
“你打算怎么做？”
“先报警。”肖丽把族谱和瓶子收进帆布包：
“然后，等警察来查。”
黑无常点头：“我会帮你作证。陈族长的罪证，足够判他十年。”
肖丽望着远处的祠堂，月亮不知何时钻出云层，把青砖灰瓦照得发白。
她摸了摸兜里的手机——
刚才摔倒时，手机摔裂了屏，但录音还在。
“走吧。”黑无常说：
“王警官己经在来的路上了。”
肖丽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泥土。
她望着陈浩逃跑的方向，轻声道：
“陈族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夜风卷着玉米叶子的沙沙声，像在应和她的誓言。
肖丽知道，这只是开始——宗族的阴影，远不止陈族长一个。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墙角的小姑娘了。
她有阴司的判官身份，有黑白无常的帮助，有阳间的警察支持，还有，她自己内心的光。
而这，就是她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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