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的布鞋踩在祠堂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贴着廊柱站定，鼻尖萦绕着陈年香灰与霉味交织的气息——
这是老祠堂特有的味道，混着潮湿的木头发酵的腐朽，像块浸了水的破抹布。
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得严实，祠堂外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枝桠扫过瓦檐，发出“沙沙”的响。
肖丽摸了摸兜里的阴司令牌——
这是黑无常给的，说是能“镇住守夜人的魂”。
果然，她刚绕过影壁，就见廊下打盹的老头子翻了个身，鼾声更响了。
“夜眼”能力在眼底泛起微光。
肖丽借着这股子阴司赐的清明，避开供桌下横七竖八的香杆，绕到神龛后方。
那里有道半人高的暗门，她轻轻一推，霉味裹着灰尘涌出来——
是祠堂的藏宝阁，陈族长私藏“老物件”的地方。
暗室里堆着旧木箱、褪色的红绸，还有扣上了铜锁的樟木匣。
肖丽用指甲挑开铜锁，匣盖“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本族谱，最上面那本的封皮泛着油光，边角卷着毛——
正是她要找的“陈氏宗族总谱”。
她翻开族谱，前几页是历代族长的姓名、生卒年月，字迹工整得像刻上去的。
翻到第三页，肖丽顿住了——
族规栏里用朱砂画了道粗杠，下面写着：
“私藏祖坟财物者，逐出族谱，断绝香火；谋害族人者，曝尸三日，族谱除名。”
“写得倒漂亮。”肖丽冷笑，指尖划过族规，继续往后翻。
在族谱夹层里，她摸到张泛黄的纸。
抽出来一看，是份合同：甲方“陈氏宗族”，乙方“兴达矿业有限公司”，落款日期是三年前的中秋。
合同里写着：
“乙方承包陈氏后山山地开采矿石，每年支付甲方五万元‘管理费’；
作者“爱看书的雪妹”推荐阅读《阴司判官：山村恶女的复仇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若因开采导致村民房屋受损，乙方一次性补偿甲方十万元，由宗族自行分配。”
“管理费？”肖丽嗤笑：
“村民的房屋开裂、地基下沉，明明是矿场爆破震的，补偿款倒成了宗族的‘管理费’？”
她摸出手机，对着合同按下拍照键——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瞥见合同右下角有行小字：“周正雄代签”。
“周正雄……”肖丽想起王警官说过。
兴达矿业的老板周正雄是镇里的“政协委员”，和市里某领导称兄道弟。
原来，陈族长和周正雄早穿了一条裤子。
她正要把合同塞进兜里，忽然听见暗室门口传来脚步声。
“奶奶的，我就说那丫头片子会来这儿！”是陈浩的声音，带着股子酒气：
“哥几个把守住门口，别让她跑了！”
肖丽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迅速合上族谱，把合同塞进鞋底，转身时撞翻了个旧木箱。
“哗啦”一声，箱盖摔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半瓶砒霜——
瓶身贴着褪色的标签，和她从王阿婆家银镯上提取的毒痕成分一模一样。
“在找这个？”陈浩举着匕首冲进来，身后跟着西个染黄发的青年：
“老子早说过，陈家的东西，谁碰谁死！”
肖丽退到神龛前，后背抵着冰凉的木墙。
她摸出兜里的引魂香，指尖微微发抖——
这东西对活人没用，但此刻，她需要拖延时间。
“陈浩，你爷私藏的何止这些？”肖丽冷笑，举起鞋底的合同：
“兴达矿业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村民的房子裂了，你们拿补偿款买酒喝；
王阿婆的银镯被偷，你们倒打一耙说我偷的？”
“放屁！”陈浩红了眼，匕首刺向她胸口：
“老子今天就捅死你，看谁还敢管陈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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