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侧身避开，匕首擦着她的胳膊划过，在墙上留下道白痕。
她能感觉到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却故意踉跄两步，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炉。
香灰簌簌落下，迷了陈浩的眼睛。
“跑！”肖丽拽起地上的布鞋，往暗室门口冲。
“抓住她！”陈浩抹了把脸，带着人追过来。
肖丽撞开祠堂大门，夜风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听见身后传来陈浩的骂声，还有脚步声——他们追上来了。
“肖姑娘！”
黑无常的声音从祠堂后方的竹林里传来。
肖丽回头，看见他立在竹影里，玄色官服泛着幽光，周身的阴煞之气凝成白雾，连蚊子都不敢靠近。
“黑……黑无常？”肖丽喘着气。
“别怕。”黑无常抬手，陈浩等人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们盯着黑无常，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像是见了鬼。
“那……那是阴司的判官！”陈浩指着肖丽，声音发抖：
“他……他是来抓我们的！”
“滚。”黑无常开口，声音像刮过棺材板的风。
陈浩连滚带爬地跑了，其他人也跟着逃窜。
肖丽瘫坐在竹林边的石头上，望着黑无常：“谢谢。”
“不必。”黑无常走到她身边：
“你刚才的话，他说的是真的？”
肖丽点头，把鞋底的合同掏出来：
“陈族长和兴达矿业勾结，私吞村民的补偿款。还有这个——”
她指了指暗室里的砒霜瓶：
“王阿婆的银镯，就是被他们用这毒药泡过的。”
黑无常接过合同，翻到右下角的签名：
“周正雄代签……周正雄是兴达矿业的老板？”
“对。”肖丽摸出手机，调出之前拍的照片：
“我之前跟踪过周正雄，他经常去镇政府找刘建明——
就是那个被双规的教育局副局长。”
黑无常的瞳孔微缩：“刘建明？他和陈族长也有勾结？”
“可能。”肖丽皱眉：
“陈族长能长期霸占集体山地，没点后台可不行。”
黑无常合上合同：
“陈族长的阴寿，因侵占集体资产、故意杀人，己折损十五年。”
他看向肖丽：“你打算怎么做？”
“先报警。”肖丽把合同和砒霜瓶收进帆布包：
“然后，等警察来查。”
黑无常点头：“我会帮你作证。陈族长的罪证，足够判他十年。”
肖丽望着远处的祠堂，月亮不知何时钻出云层，把青砖灰瓦照得发白。
她摸了摸兜里的族谱——
刚才逃跑时，陈浩在混乱中撕去了两页，其中一页是族规，另一页……
她翻开剩下的族谱，发现最后几页的族人名单里，少了三个名字：
陈大柱、陈二狗、陈三妮。
“这三个人……”肖丽皱眉：
“我之前在镇里见过，陈大柱是矿上的工人，去年摔断了腿；
陈二狗是村东头的光棍，上个月喝了农药；陈三妮……”
她突然想起，陈三妮是王阿婆的孙女，半年前失踪了，至今没找到。
“他们的名字被从族谱上除了。”黑无常指着那几页空白：
“陈族长用了‘谋害族人’的罪名，把他们逐出了族谱。”
肖丽的手指捏紧了族谱。
她想起陈三妮失踪前，曾在村口跟她说过：
“丽儿姐，我奶说陈家祠堂有宝贝，让我晚上去拿……”
原来，陈三妮的失踪，和陈族长脱不了干系。
“黑无常，”肖丽抬头：
“能帮我查查这三个人的死因吗？”
“可以。”黑无常点头：
“阴司的生死簿里，有他们的阳寿记录。”
肖丽摸出阴司令牌，注入一丝阴气。
令牌泛起微光，映出她的脸。她轻声道：
“陈大柱，阳寿剩余三年（因工伤事故折寿两年）；
陈二狗，阳寿剩余一年（因服毒自杀折寿五年）；
陈三妮……”她顿了顿：
“陈三妮的阳寿，被强行终止了。”
“强行终止？”黑无常皱眉：
“是被谋杀？”
“可能。”肖丽收起令牌：
“等天亮了，我去镇里派出所报案。陈族长、周正雄、刘建明……
他们的狐狸尾巴，该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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