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午后，阳光难得放晴，透过香樟树的缝隙洒在燕大的林荫道上，落下斑驳的光影。食堂门口的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谈北漠和孟子坤挤在人群里，正看下周系篮球赛的赛程表。
“太好了！我们班第一场对计算机系，他们班那几个都是菜鸟，肯定能赢！”孟子坤拍了拍谈北漠的肩膀，一脸兴奋，“北漠，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拿个得分王！”
“那必须的！”谈北漠挑眉，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不过你也别拖后腿，到时候传球给我，别老自己瞎带。”
“谁拖后腿了！”孟子坤不服气地反驳，两人正吵得热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谈北漠学长，你好。”
谈北漠和孟子坤同时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纸袋子，脸颊微红，眼神有点害羞，看起来像是低年级的学妹。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谈北漠停下调侃，礼貌地问道。
“我……我是大一电子信息工程系的，我叫林薇薇。”女生的声音更轻了，她把手里的纸袋子递过来，“我听说学长下周要参加篮球赛，这是我自己做的饼干，想送给学长，祝学长比赛顺利。”
谈北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孟子坤，对方正挤眉弄眼地看着他，一脸“有情况”的表情。他有点尴尬，伸手接过纸袋子，说了声“谢谢”：“太麻烦你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不麻烦的，”林薇薇的脸颊更红了，她偷偷看了谈北漠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学长打球很厉害，我之前在操场看过你练球，觉得……觉得你特别帅。”
这话一出，孟子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谈北漠的耳朵瞬间红了，赶紧打圆场：“谢谢夸奖，我会努力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教室，先走了啊。”
“好，学长再见，比赛加油！”林薇薇笑着挥手，看着谈北漠和孟子坤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欢喜。
走出没几步，孟子坤就凑到谈北漠身边，一脸坏笑：“可以啊北漠，魅力不小嘛，连大一的小学妹都给你送手工饼干了，还是粉色的袋子，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别瞎说！”谈北漠赶紧把纸袋子塞进背包里，脸颊还在发烫，“人家就是客气，给学长送点东西，你想哪儿去了。”
“客气能专门等你这么久？”孟子坤挑眉，“我刚才看到她在食堂门口站了快半小时了，肯定是特意等你的。再说了，你长得帅，性格又好，学妹喜欢你很正常啊。”
谈北漠没再反驳，心里却有点莫名的慌乱。他不是第一次收到女生的礼物，以前在高中也有女生向他表白，但这次却有点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林薇薇的眼神太真诚，也可能是因为……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孟厉轩，想起了那个总是冷着脸的人。
“对了，刚才那饼干看起来挺好吃的，晚上回宿舍分我点啊。”孟子坤拍了拍他的背包，转移了话题。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谈北漠点头，心里的慌乱慢慢压了下去，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正往教学楼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得像冰：“谈北漠，你过来一下。”
谈北漠和孟子坤同时回头，看到孟厉轩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眼神冷得吓人，正盯着谈北漠的背包，准确地说，是盯着那个粉色的纸袋子。
“哥？你怎么在这儿？”孟子坤先反应过来，笑着走过去，“你不是说下午要去实验室吗？”
孟厉轩没理他，只是看着谈北漠，语气依旧冰冷：“项目的用户反馈报告你整理好了吗？张教授刚才问我要，我说你今天能交。”
谈北漠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懵——昨天开会的时候，孟厉轩明明说用户反馈报告下周交，怎么突然就变了？但他也没多想，只是点头：“整理好了，我放在宿舍了，下午上课前拿给你。”
“现在去拿。”孟厉轩的语气不容拒绝，他看了一眼谈北漠的背包，眉头微蹙，“顺便把你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别带到教室去，影响不好。”
谈北漠心里咯噔一下，有点莫名其妙——他背包里除了课本和林薇薇送的饼干，没别的东西，怎么就影响不好了？但面对孟厉轩冰冷的眼神，他还是没敢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孟子坤赶紧说，他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想跟着缓和一下。
“不用，你先去教室占位置，我跟他一起去。”孟厉轩的话依旧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孟子坤看了看孟厉轩，又看了看谈北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快点，别迟到了。”
看着孟子坤离开的背影，谈北漠心里更懵了。他跟在孟厉轩身后，往宿舍走，两人一路都没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个……反馈报告我确实整理好了，就是还没打印，回去我打印出来给你。”谈北漠试图打破沉默，声音有点小。
孟厉轩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脚步没停。
谈北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委屈——明明是孟厉轩临时变卦，还对他这么冷淡，难道就因为他收了学妹的饼干？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走到宿舍楼下，谈北漠刚想进去，孟厉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烦躁：“刚才那个女生，是谁？”
“哪个女生？”谈北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薇薇，“是大一的学妹，叫林薇薇，给我送了点饼干，祝我比赛顺利。”
“饼干？”孟厉轩的语气更冷了，他盯着谈北漠的背包，“粉色纸袋子里装的？”
“嗯。”谈北漠点头，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什么。”孟厉轩移开目光，语气恢复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赶紧上去拿报告，别耽误时间。”
谈北漠没再多问，转身跑进宿舍楼。他快速拿了反馈报告，打印出来，又把背包里的饼干拿出来，放在宿舍的桌子上——他有点怕孟厉轩再找茬，干脆不带了。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予我欢脱予我虐》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等他跑下楼，孟厉轩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到谈北漠下来，他收起手机，接过反馈报告，翻了几页，语气依旧冰冷：“这里的数据怎么没分类？张教授要看的是按年级分的，你怎么按功能分了？”
谈北漠凑过去看了一眼，心里更委屈了：“昨天开会的时候你说按功能分，方便看用户需求，怎么现在又要按年级分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按功能分？”孟厉轩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张教授明确说过要按年级分析，你是不是没认真听？”
谈北漠愣住了——昨天开会的时候，孟厉轩明明说“按功能分更清晰，先按功能整理，后续再按年级调整”，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他想反驳，却看到孟厉轩冰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小声说：“那我现在重新整理，下午上课前给你。”
“最好是这样。”孟厉轩把反馈报告还给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赶紧走，别迟到了。”
谈北漠拿着反馈报告，跟在孟厉轩身后，往教学楼走。他看着孟厉轩的背影，心里满是委屈和疑惑——孟厉轩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苛刻？难道真的是因为林薇薇送饼干的事？可他为什么要管这么多？
下午的小组会议上，孟厉轩的态度依旧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挑剔。谈北漠重新整理好的用户反馈报告，他挑了一堆小毛病，比如“字体太小”“表格颜色太浅”“数据标注不清晰”，明明这些都是之前己经确认过没问题的。
“这些问题之前开会的时候不是己经说过可以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谈北漠忍不住反驳，声音有点委屈，“我己经改了好几次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厉轩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却还是坚持：“张教授要求严格，这些细节必须改。你要是觉得麻烦，可以交给别人做。”
“我没觉得麻烦！”谈北漠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心里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鸡蛋里挑骨头！不就是一个反馈报告吗？至于这么较真吗？”
“项目的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孟厉轩的语气依旧坚定，却没再看他，只是低头翻着手里的文件，“你要是不想改，就说一声，我来改。”
谈北漠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心里又气又委屈，却没再说话——他知道，跟孟厉轩争论，只会让事情更糟。
会议结束后，谈北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孟子坤凑过来，小声问：“北漠，你跟我哥怎么了？刚才开会的时候气氛好僵，他好像故意找你茬似的。”
“我也不知道。”谈北漠叹了口气，把反馈报告塞进背包里，“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吧。”
“不对啊，”孟子坤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我哥今天有点不对劲，好像……好像看到你跟那个小学妹说话之后，就变得怪怪的。”
谈北漠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孟子坤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孟厉轩的反常是从看到林薇薇送饼干开始的。难道……孟厉轩是在吃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摇了摇头，笑着说：“你想多了，你哥怎么可能吃我的醋？他就是觉得我工作没做好，故意挑毛病而己。”
“是吗？”孟子坤还是有点怀疑，“可我哥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就算别人做得不好，他也只会好好说，不会这么苛刻。”
谈北漠没再反驳，心里却乱了起来。他想起孟厉轩看到粉色纸袋子时的眼神，想起他临时改变反馈报告的提交时间，想起他开会时故意挑毛病……这些反常的举动，难道真的是因为吃醋？
可他为什么会吃醋？是因为把自己当成朱卉彩的替身，不允许“替身”跟别人亲近？还是……有别的原因？
谈北漠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误会，怕最后只是一场空欢喜。他收拾好东西，对孟子坤说：“别想了，可能就是我想多了。走吧，去食堂吃饭，我请客，就当谢谢你昨天帮我整理数据。”
“好啊！”孟子坤立刻点头，暂时把疑惑抛到了脑后，“那我要吃糖醋排骨和可乐鸡翅！”
看着孟子坤兴奋的样子，谈北漠也笑了笑，可心里的疑惑却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他不知道，不远处的教学楼门口，孟厉轩正站在阴影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份用户反馈报告，纸张边缘都被捏得变了形。
孟厉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谈北漠接过那个女生的饼干时，心里会那么烦躁；为什么看到谈北漠跟那个女生说话时，会忍不住想打断；为什么会故意找谈北漠的麻烦，只想让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只觉得，看到谈北漠跟别人亲近，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这种感觉，跟当年看到朱卉彩跟别的男生说话时的感觉，有点像，却又不一样——比那时候更强烈，更让他烦躁。
“孟学长？”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林薇薇，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看起来是在等谈北漠，“请问你看到谈北漠学长了吗？我……我给他带了热牛奶，想祝他比赛顺利。”
孟厉轩转身，看着林薇薇，眼神冷得像冰：“他己经走了，你以后不用再送东西给他了。”
林薇薇愣了一下，有点害怕地看着他：“为什么啊？我只是想……”
“没有为什么。”孟厉轩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他要准备比赛和项目，没时间跟你瞎耗。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别打扰他。”
说完，他没再看林薇薇，转身离开，只留下林薇薇一个人站在原地，委屈地红了眼眶。
孟厉轩走在林荫道上，心里的烦躁慢慢平息了一点，却又多了一丝迷茫——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管谈北漠的事？为什么会对一个“替身”这么在意？
他不知道答案，只知道，看到谈北漠跟别人亲近，他会不舒服；看到谈北漠委屈的样子，他会有点心疼；看到谈北漠的笑脸，他会觉得心里的阴影好像淡了一点。
这些情绪，让他感到陌生，也感到恐慌——他怕自己会失控，怕自己会把对朱卉彩的思念，错当成对谈北漠的感情；更怕自己会伤害到谈北漠，也伤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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