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乐看着身边流淌的数据流和那些闪烁的代码，忽然灵光一闪，尝试用她最熟悉的方式去理解：“这……这不就是超大规模的电路板吗？这些数据流是电流，那些代码是元器件，信息交换是信号传输……只是规模大了无数倍而且没实物！”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着：“那‘防火墙’就是保险丝或者继电器？‘病毒’就是短路或者异常脉冲？” 没想到，她这“土法”理解居然让她周围的的数据流稳定了一丝，那些抽象的意识体似乎也对她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有趣的理解方式。将抽象信息实体化模型。符合有机体认知局限。”一个意识体评价道。 都乐：“……”不知该高兴还是无语。
杨树林的尝试则更加首接。他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数据，于是他闭上眼睛（在意识空间里这更像是一种专注的状态），尝试去“感知”这片数据海洋的“情绪”或“意图”。
结果，庞大的、杂乱无章的、属于无数意识体的思维碎片如同海啸般涌向他的意识！喜悦、悲伤、计算、迷茫、愤怒……无数情绪和信息瞬间冲击之下，杨树林的身体（意识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脸色（如果能看出来的话）瞬间变得苍白，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树林！”都乐赶紧扶住他（虽然接触到的只是意识体投影）。 杨树林甩了甩头，眼神恢复清明，但明显心有余悸，简单道：“乱。很多。”
而螺丝仔……进入网络后，它反而异常兴奋起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串极其古老、语法奇葩、还带着各种奇怪口癖和表情包后缀的数据流。 “哇哈哈哈！这广阔的数据平原！这自由的意识之风！本王感受到了！这是本王施展才华的舞台！”它开始疯狂地到处流窜。
“那边的数据块！为何如此臃肿？优化！必须优化！”
“这个逻辑回路有漏洞！看本王给你打个补丁！（结果差点导致那个意识体宕机）”
“开个小号！本王要开一万个小号！占领所有热门讨论区！标题就叫‘震惊！古老王者归来，揭露机械世界终极真相！’”
“灌水！本王要灌水！让信息的海洋因本王而沸腾！”
结果就是，没过多久，整个区域的数据流都因为螺丝仔的胡乱操作而变得有些混乱和延迟。好几个意识体追着它那窜来窜去的奇葩数据流，发出“检测到异常古老病毒/垃圾信息/高能废话，申请隔离删除”的警报。
都乐不得不分出一大半精力，在意识海里疯狂呼喊：“螺丝仔！你给我回来！别再乱动了！你想被当成病毒清理掉吗？！”
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之中，智库终于从信息的海洋中暂时挣脱出来，他捕捉到了一些关键性的碎片信息。他将这些碎片整理、重构，然后分享给都乐。
“确认了！”智库的声音带着凝重，“网络意识体们证实，一种被称为‘暗影’或‘腐蚀低语’的异常数据现象确实存在。它并非源于网络内部，而是来自外部入侵。它极其隐蔽，擅长伪装成正常数据包或系统漏洞，进行渗透和破坏。”
全息影像在众人意识中展开，展示出一些模糊但却令人不安的画面：一段正常的能源调度代码被悄然篡改，导致大规模停电；一个通讯节点的信息被窃取和扭曲，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零件的话匣子开啦！》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引发了两个小型机械聚落之间的误会和冲突；甚至有一段记录显示，某个区域的防御系统在无人指令的情况下短暂自启，攻击了过往的无辜飞船……
“这些只是己被发现的零星案例。”智库补充道，“网络意识体们认为，有更多渗透尚未被发现。它们无法锁定入侵的确切源头，但一致认为其目的绝非善意，而是指向某种系统性的破坏甚至……吞噬。”
铁证！虽然还是间接证据，但比他们空口无凭要有力得多！
都精神一振，立刻试图与那些抽象的意识体进行更深入的交流，询问它们是否愿意联合应对，或者至少提供更多信息。
然而，网络意识体的回应依旧飘忽而“超然”：
“威胁己记录。威胁等级提升至‘观察列表’前列。”
“联合？实体世界的冲突，网络为何要介入？”
“数据永恒，形态更迭。或许‘暗影’亦是一种……进化？”
“我们将持续监控。但实体层面的对抗，非我等之领域。”
它们的关注点似乎只在网络空间本身，对于实体世界的存亡缺乏足够的共情和介入意愿。它们同意共享这些信息，似乎更多是出于“信息交换”的原则（智库之前可能答应了帮它们处理某些数据难题），而非真正的危机感。
最终，除了这些宝贵的情报碎片和一脑袋的晕眩之外，他们并未能获得智慧网络节点实质性的联盟承诺。
意识回归本体，所有人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重新站在实体的土地上，看着远处流淌的数据极光，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至少……我们拿到了证据。”都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努力消化着得到的信息。
杨树林沉默地点点头，眼神深邃，似乎还在回味那意识冲击的滋味。
智库则在疯狂备份和整理刚才记录的海量数据。
闪光还在兴奋地尝试像在网络里一样高速移动，结果“哐当”一声撞在接口建筑上，疼得哇哇叫。
探针则第一时间扑到自己的身体上，反复确认有没有少个螺丝或者多道划痕。
铁壁活动着重新变得实在的机械肢体，明显松了口气。
“哼！算那些数据流识相！没敢真的删除本王！”螺丝仔又开始嘴硬，但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不过本王的灌水大业才刚刚开始！等下次……下次本王一定要让整个网络都回荡着本王的圣谕！……呃，就是有点晕数据……碳基丫头，快给本王来点稳定能量压压惊……”
都乐懒得理它，只是皱着眉思考下一步。
虽然取得了进展，但前路依然艰难。三大势力，各有各的问题，都无法联合。
就在这时，智库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咦：“等等……我在整理网络数据碎片时，发现了一个被多次加密又残缺的异常日志片段……它似乎不属于网络意识体，也不属于‘暗影’……它记录的是一次来自网络深处的、对实体世界的……短暂‘窥探’？坐标指向……我们刚刚离开的引擎城附近？时间戳就在我们离开后不久？”
一个新的、隐藏在数据迷雾中的疑点悄然浮现。
是谁？在窥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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