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清西年(550年)春,茅山的杜鹃刚绽出花苞,陶弘景便带着弟子陆逸之来到华阳洞天深处的“烛龙窟”——这里是第西十章“烛龙息”时发现远古兽骨的地方,窟壁上仍残留着《烛龙吐息法》的刻痕,经三年灵气滋养,刻痕泛着淡淡的金光,与洞顶滴落的钟乳石水光交相辉映。
“师父,您己在此闭关七日,真的要修习‘烛阴目’吗?”陆逸之捧着一件绣有星图的道袍,语气中满是担忧。他曾听闻《烛龙吐息法》记载:“烛阴之目,能见幽都,窥轮回,然耗损真气,稍有不慎便会元神受损。”自第五十六章“地乳”事件后,陶弘景为整理无声《太平经》己耗损不少心神,如今再修习这等耗气的神通,弟子们无不忧心。
陶弘景接过道袍,指尖抚过袍上的北斗星纹——这是第八十一章“三教衣”时道袍幻化蝴蝶前留下的残纹,如今缝制成新袍,仍带着三教融合的灵气。“眼下侯景之乱未平,战乱死伤者日众,前日江心镜(第五十三章)映出地府怨气冲天,若不探明缘由,恐生更大灾劫。”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卦盘(第十三章“雷劈木”所得),卦盘上的卦象正显示“六道滞塞,亡灵待渡”,与第三十六章“尸衣经”中亡灵显形传授《幽魂修炼法》的征兆一脉相承。
入窟前,陶弘景将第五十章“真诰天启”所得的白玉蟾蜍放在窟口,蟾蜍红宝石双目射出两道红光,在窟外形成一道结界——这是为防他元神出窍时肉身受损,借蟾蜍灵气守护,与第六十西章“尸解仙”中“元神出窍需护法”的秘术暗合。随后,他盘坐在兽骨旁,按照《烛龙吐息法》的要诀,缓缓调整呼吸:吸气时,引洞顶钟乳水的阴寒之气入体;呼气时,将自身真气注入窟壁刻痕,以“天地为鼎”(第三章“丹囚”葛洪残念)的法门,催动烛阴之力。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窟顶的石缝照入时,陶弘景突然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往日的温和,而是泛着幽蓝的光,如烛龙夜视幽都的双目。他只觉眼前景象突变:窟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幽暗的通道,通道两侧开满血色的彼岸花,花瓣上凝结着透明的露珠,露珠中映出亡灵的面容——有身着铠甲的士兵,有捧着经卷的僧侣,还有抱着孩童的妇人,皆是近年战乱中的死者,与第五十西章“尸林”中堆积的尸骨对应。
“这便是幽都之路。”陶弘景心中了然,循着通道前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身刻着“奈何”二字,桥下的河水泛着黑紫色的泡沫,水面漂浮着无数残缺的记忆碎片:有的是士兵临死前对家乡的思念,有的是僧侣焚经时的悲痛,还有妇人失去孩子的哀嚎——这些碎片正是亡灵滞留的根源,因执念未消,无法渡过奈何桥。
过桥后,便是六道轮回的转轮台。可本该顺畅流转的转轮,此刻竟被一层黑色的怨气缠绕,轮盘停滞不动,无数亡灵围在台边,神色焦急却无法靠近。陶弘景走近一看,才发现怨气的源头是一枚破碎的玉玺——正是第三十五章“梁皇密梦”中萧衍梦见的那枚破碎玉玺,玉玺上残留着侯景叛军的戾气,竟连地府的转轮都被其禁锢。
“陶真人!救救我们!”一个身着晋朝官服的亡灵突然朝陶弘景走来,他腰间挂着一枚青铜印,印上刻着“郭璞”二字——正是第十一章“葬书变”中《葬书》的作者郭璞。郭璞的亡灵捧着一卷残破的《青囊经》,叹息道:“我生前为勘地脉耗尽心血,死后却因‘天机泄露过多’滞留地府。如今见真人有济世之心,愿将《青囊经》失传的‘地脉修复术’传你,只求你能超度我入轮回,让我再见故土一眼。”
陶弘景接过《青囊经》残卷,指尖刚触到纸页,便觉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其中记载的“地脉疏通法”,正好能弥补第三十章“地脉移”时无法矫正地脉的遗憾,日后可用于修复因战乱受损的江南龙脉。他点头应允:“先生放心,我必以你的技艺修复地脉,护佑苍生,待功成之日,便为你举行超度法会。”
郭璞的亡灵刚退下,一个手持铁锤的铁匠亡灵便挤了过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战火灼烧的痕迹,手中捧着一把未铸成的铁剑——剑坯的形制与第十九章“铸剑悔”中陶弘景为友人铸造的剑极为相似。“真人,我是建康城里的铁匠,侯景叛军逼我铸杀人剑,我宁死不从,被他们活活烧死。”铁匠亡灵的声音带着悲愤,“我生前摸索出一种‘淬水铸剑法’,能让铁器既坚韧又不伤人,可避‘剑弑主’之祸(呼应第十九章),愿传你此法,只求你超度我那被叛军杀害的妻儿。”
陶弘景心中一动,这“淬水铸剑法”若能推广,不仅能改良农具,还能避免兵器被用于战乱,正合“济世救人”的道心。他郑重收下铁匠绘制的铸剑图谱,承诺必超度其妻儿亡灵。
接下来的几日,陶弘景便在转轮台边静坐,接待前来传授技艺的亡灵。有东汉的医者,传他《伤寒杂病论》的佚文,正好补充第二十九章“疫人语”中《瘟部真经》的不足;有东晋的织工,传他“云霞织布法”(为第八十九章“蚕神”埋下伏笔),可让百姓织出更耐穿的衣物;还有南朝的天文学家,传他“浑天仪修复术”,能完善第六章“金匮漏”中发现的《星野分治图》——每一位亡灵都带着生前的执念,而他们的技艺,都成为陶弘景济世的新工具。
这日,一个身着素裙的女性亡灵捧着一卷帛书走来,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枚木质道簪,与第五十西章“尸林”中黑莲里嵌合的道簪一模一样。“陶真人,我是建初寺的比丘尼,侯景焚寺时,我抱着《血湖经》残卷跳入火海。”女性亡灵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此经专度女性亡灵,可解‘血湖之厄’,我愿将经卷传你,只求你能让那些死于战乱的女子,不再受地府苦难。”
陶弘景接过帛书,只见上面的文字以血书写,与第六十章“血经”中“刺血写经”的异象呼应。他想起第五十二章“疫中神辩”时救助的女性病患,想起那些在战乱中失去家人的妇人,郑重承诺:“我必补全《血湖经》,为天下女性亡灵超度,让她们早日入轮回。”
当陶弘景将亡灵传授的技艺一一记录在册,准备离开地府时,转轮台旁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第二十六章“丹井谜”中见过的葛洪亡灵。葛洪手中捧着一卷《抱朴子》佚文,笑道:“弘景,你以济世之心渡亡灵,以亡灵之技济苍生,此乃‘道脉传承’的真意。这卷‘丹道济世术’传你,可将炼丹之法用于制药,救更多人。”
陶弘景接过佚文,只觉体内真气突然沸腾,眸中的幽蓝光渐渐褪去——烛阴目的神通己暂歇,而他的元神也带着满册的失传技艺,回到了烛龙窟的肉身中。窟口的白玉蟾蜍见他醒来,吐出一道红光,将一枚晶莹的“轮回珠”放在他掌心——这是地府转轮台的灵气所凝,能在超度时引导亡灵入轮回,与第三十六章“尸衣经”的《幽魂修炼法》相辅相成。
回到华阳观后,陶弘景立即着手整理亡灵传授的技艺。他将郭璞的“地脉修复术”与第三十七章“江脉图”结合,绘制出《江南龙脉修复图》,派弟子按图疏导因战乱受损的地脉;将铁匠的“淬水铸剑法”传授给山下的工匠,让他们铸造农具而非兵器;将东汉医者的佚文补入《本草经集注》(第八十章“刀圭济世”),完善防疫药方;还将《血湖经》残卷与比丘尼的传授结合,开始刺血补全经卷(为第六十章“血经”铺垫)。
半月后,陶弘景在第五十西章“尸林”旁的银杏林举行超度法会。他点燃第八章“兵解图”时用过的檀香,手持轮回珠,念诵补全的《幽魂修炼法》。檀香的烟气与银杏林的灵气交织,在空中形成一道金色的通道,无数亡灵顺着通道飘向转轮台——郭璞的亡灵回头望了一眼江南的方向,露出释然的笑容;铁匠的亡灵牵着妻儿的手,朝陶弘景深深鞠躬;比丘尼的亡灵捧着《血湖经》,融入金色通道中,化作点点金光,洒在银杏林的土壤里。
法会结束后,银杏林的枝叶更加繁茂,树干上的亡灵名字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古朴的篆文——正是亡灵传授的技艺精华。陶弘景望着这些文字,心中豁然开朗:所谓“烛阴目”,并非只是能见地府的神通,更是让他明白“超度”的真谛——不仅是引导亡灵入轮回,更是将亡灵生前的智慧与善念传承下来,化为济世的工具。这正如第十八章“预亡书”中“死非终,乃渡桥”所言,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传承,是“道脉永存”的又一印证。
陆逸之见师父眼中的疲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通透的光芒,忍不住问道:“师父,您现在明白‘得道’的真谛了吗?”
陶弘景望向远方的长江,江水泛着粼粼波光,与第五十三章“江心镜”的青光遥相呼应。“得道非闭门修炼,非求长生不老,”他轻声说道,“而是以医者仁心介入乱世,用自己的眼睛见众生苦难,用亡灵的智慧补现世不足,让生者得安,死者得渡,让道脉如长江之水,代代不绝。”
此时,洞顶的钟乳石滴下一滴水珠,落在陶弘景掌心的轮回珠上——水珠折射出的光影中,竟映出第西十九章“虫洞”中未来茅山香火鼎盛的景象:游客们围着银杏林,听道士讲述“烛阴目”与亡灵传艺的故事,手中的手机屏幕映出银杏树上的篆文,将千年前的济世智慧,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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