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引擎的轰鸣在隧道里形成回声风暴。
沈清文紧贴萧景天的后背，修复因子强化后的听觉捕捉到三公里外首升机旋翼的震动。他的视网膜自动调节，在昏暗的隧道壁上标记出三个红色光点——狙击手的激光瞄准器。
"十点钟方向。"沈清文的声音混在风噪里，"混凝土掩体后。"
萧景天没有回头，但摩托突然一个急转，子弹擦着排气管溅起一串火星。沈清文的胎记灼痛着，变异感官将弹道轨迹拆解成慢动作——0.3秒后第二发会从右侧袭来。
他猛地按下萧景天的肩膀。
子弹呼啸而过，击碎后视镜的瞬间，萧景天的枪己经从腋下指向后方。没有瞄准，没有犹豫，扳机扣动的刹那，隧道尽头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响。
"第三个在排水沟。"沈清文的指尖在萧景天腰间轻点两下，"换燃烧弹。"
萧景天的轻笑混着硝烟味传来。他单手卸下弹匣，牙齿咬住备用弹匣的边缘完成换弹，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燃烧弹击穿排水沟盖板的瞬间，橙红火焰吞没了最后一个狙击手的惨叫。
摩托冲出隧道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成一把利剑。沈清文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弹道测算的数据流，但更让他注意的是萧景天后颈新出现的纹路——金色的神经光路，与他胎记的脉络完全一致。
"你的修复因子......"沈清文的指尖悬在那片皮肤上方，"在模仿我的系统？"
萧景天突然刹车。轮胎在碎石路上划出尖锐的弧度，他摘下头盔，灰蓝眼瞳里的金环比任何时候都明亮："不，是进化出了互补模式。"
他拉起沈清文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上。皮肤相触的瞬间，沈清文的视觉突然切换到红外光谱——他能看到萧景天体内每一根血管的走向，甚至血液里流动的修复因子像星河般闪烁。
"你预判弹道，我计算反击路线。"萧景天的拇指擦过沈清文腕间的旧伤，"我们本就应该这样配合。"
沈清文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不是萧景天会说的话——至少不是从前那个把控制当呼吸的萧景天。阿尔卑斯山的雪崩、救护车里的血包、隧道中的背靠背战斗，某种更原始的东西正在取代精密计算的共生关系。
摩托重新启动时，沈清文的手臂环得更紧了些。
安全屋的灯光比月光还冷。
沈清文将缴获的神经脉冲发射器拆解在战术桌上，零件排列成星座图谱。他的触觉敏锐到能感知每个元件内部的电流走向，指尖在主板某处突然停顿——
"有追踪芯片。"沈清文的瞳孔微微收缩，"不是电子信号，是生物频率。"
萧景天正在擦拭枪管，闻言突然抬头。他的灰蓝眼瞳在暗处像某种夜行动物："能反向定位吗？"
沈清文没有回答。他拿起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指尖，让混着修复因子的血滴在电路板上。金色血珠像有生命般流向特定区域，在某个电容节点形成微型旋涡。
"找到了。"沈清文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三维地图，"信号源在沿海废弃核电站......地下三百米？"
萧景天的枪管突然发出金属变形的呻吟。他的表情没变，作者“兮兮的书屋”推荐阅读《当大佬遇上他的理想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但沈清文通过共享的神经也感知尝到了那股熟悉的苦涩——恐惧，萧景天在恐惧。
"不是核电站。"萧景天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是'摇篮'。"
记忆碎片突然通过链接涌入沈清文的意识：
_十岁的萧景天被绑在圆形实验室中央，西周是三十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自己"。萧清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看你的兄弟们，谁更配当SY-00？"_
沈清文的胎记突然剧痛。他踉跄着扶住桌沿，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半透明化——修复因子对"摇篮"这个词产生了应激反应。
"你的原始培养基地。"沈清文的喉结滚动，"也是......我的？"
萧景天的沉默震耳欲聋。他走到战术墙前，撕下覆盖地图的伪装层。底下是泛黄的建筑蓝图，标题写着【B-17初始培养中心】，而角落的签名让沈清文的血液冻结：
沈明远。
"父亲建造它本来是为了治疗我。"萧景天的指尖划过蓝图上的∞符号，"现在变成了克隆工厂的核心。"
沈清文突然明白萧景天恐惧的根源。这不是简单的潜入任务，而是重返噩梦的源头。他的变异视觉自动标记出蓝图上七个狙击点、西条逃生通道，以及——
"地下水库？"
萧景天的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最好的坟墓。"
凌晨三点的海风格外腥咸。
沈清文趴在核电站外围的悬崖上，望远镜镜头蒙着特制滤光片。他的视网膜将五公里外的景象拆解成数据流：巡逻队换岗间隔4分37秒，电网电压波动存在0.7秒缺口，甚至能看清守卫领口沾着的克隆体培养液成分。
"东侧排水管。"沈清文的指尖在战术板上勾勒路线，"氯气浓度超标，他们不会设防。"
萧景天正在组装某种非标武器，闻言突然抓住沈清文的手腕。他的瞳孔在夜视镜下泛着幽绿："你有事瞒我。"
沈清文的胎记轻微灼烫。修复因子增强的不只是感官，还有某种近乎预知的危险感知——他看到了自己死在排水管里的画面。
"量子纠缠。"沈清文突然说，"我们的修复因子己经形成共振网络。"
他拉起萧景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皮肤相贴处，金色的光路如藤蔓般蔓延，组成复杂的神经图谱。萧景天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拍——他感知到了沈清文预见的死亡场景。
"备用计划。"萧景天的声音沙哑，"我来走排水管。"
沈清文摇头。他的指尖点上萧景天眉心，沿着鼻梁缓缓下滑，最后停在唇间——这是他们儿时在禁闭室发明的"无声对话"，连监控摄像头都捕捉不到的密语。
萧景天的瞳孔微微扩大。他猛地攥住沈清文的衣领，却在暴力拉扯的瞬间完成了某个精巧的置换——战术腰带里的追踪器被换成了微型炸弹。
"搭档。"萧景天咬住沈清文的耳垂，这个词混着血腥气灌入耳道，"别死。"
沈清文翻身滑下悬崖时，后腰的胎记不再灼痛。某种更温暖的东西在血管里流淌，像是萧景天残留的体温，又像是终于找到归处的星光。
潮水吞没他最后一抹身影的同时，核电站的警报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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