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烛台倒了,火灭了,灰还在纸上。
我坐着没动,手压着那张烧了一半的信,指尖能感觉到焦边的毛刺。颂芝在旁边站着,呼吸比平时重,她想说话,又不敢。
我抬起手,不是让她说,是示意她别出声。
这屋里黑得正好。没人看得清我的脸,也看不出我在想什么。甄嬛查到了我的来历,她手上有我在江南的户籍,还有我进宫前三个月的行踪。她以为她抓住了破绽,可她不知道——我早就不靠那个身份活着了。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稳:“去把周宁海叫来。”
颂芝愣了下,“现在?”
“现在。”我说,“让他别走正门,从西夹道绕,带火折子。”
她转身要走,我又叫住她:“告诉他,要烧的东西,在军机处暗阁第三排铁柜,标着‘海’字的匣子。图全毁,留一份假的,上面写‘己毁’两个字,墨要新,印要鲜。”
她点头,快步出去了。
我慢慢起身,走到妆匣前。铜镜里照不出多少光,但我还是看见了自己眼底的东西——不是怕,是清。
甄嬛想从外面找人,想借海外的船、外邦的兵,来压我一头。可她忘了,这宫里的路,不是她走得通就算数的。海图一烧,她的线就断了。她就算查到我是谁,也没用。人死了,话就带不出去;路断了,援兵就到不了。
三日后,乾清宫外。
天刚亮,风不大,但我穿上了那件龙纹凤袍。金线绣的九尾凤,尾羽拖在地上,颂芝蹲着帮我提裙摆,手还是抖。
“你抖什么?”我问。
“奴才怕……”她声音低下去,“怕这台阶走不上去。”
我低头看她,“那你还帮我穿?”
“奴才也怕您不穿。”她抬头,“您不穿,别人就敢忘了您是谁。”
我笑了下,没再说什么,抬脚往前走。
石阶一级一级,我走得不快。东珠护甲还在手上,沉,但不硌了。那里面曾经藏过解药,也藏过毒,现在空了。我不需要它救命,它只是个摆设,提醒别人——我活下来了,而且活得比谁都稳。
端妃己经在殿外等着了。她穿了深红礼袍,手里没拿东西,站姿和从前不一样,不再低眉顺眼,也不再试探。
她看见我,只说一句:“你真要受百官拜?”
“不是我要。”我说,“是这朝局,得有个定数。”
她没再问,只侧身,跟我并肩往前。
百官己在丹墀下列好。礼部尚书站在最前,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我知道他在等——等谁先动,等谁先破这个局。
我站定,开口:“先帝遗命,新君年幼,特命摄政太妃协理天下。今日受拜,非为私权,只为江山安稳。”
说完,我看向端妃。
她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跪下。
那一声“咚”很轻,但在场没人敢忽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礼部尚书咬了咬牙,终于也跪了下去。
百官叩首,齐声:“参见摄政太妃。”
我没有立刻让他们起来。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低头,看着他们把脊背弯下去。这一拜,不是因为我有太后遗诏,也不是因为我手里有兵权。这一拜,是因为他们终于明白——谁能让海图消失,谁就能让他们的命也消失。
我抬手,声音不高:“起吧。”
众人起身,没人敢抬头看我。
就在这时,殿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新帝出来了。他脸色发青,嘴唇泛紫,走路不稳,像是被人扶着才没倒。他一路冲到丹墀前,手指首首指向我,声音发颤:“你……你毒父弑君……你根本不该活着……”
我没动。
他喘着气,胸口起伏剧烈,忽然一口血喷出来,正落在我凤袍的下摆。血顺着金线往下淌,像一条歪斜的路。
他跪倒了,手撑在地上,还在指我:“你……你不是人……你是……”
我说:“你是皇帝,也是先帝的儿子。你说我毒父,那你可知,先帝临终前,是谁在他药里加了三钱乌头?”
他猛地抬头。
“是你母妃。”我看着他,“她想让你早登大宝,所以加速了先帝的死。太医不敢说,我替你说出来。”
他嘴唇抖着,想反驳,却咳出更多血。
我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你以为你是来讨公道的?你不过是个病体,撑不过三个月。你母妃的野心,把你推上来,却没给你活命的本钱。”
他想爬起来,手刚撑地,我抬脚,踩上他的手背。
他痛得闷哼一声。
我没松脚,反而用力,一步步踩着他的手,踏上龙椅台阶。
一级,两级,三级。
我站在龙椅前,转身,面对百官。
“这江山,本宫守得住。”我说,“谁若不服——”
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端妃脸上。
她没躲。
“尽可上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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