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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特定的地点: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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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无法形容的冰冷!那不是温度意义上的寒冷,而是一种绝对的、剥夺一切的“无”之触感,仿佛瞬间坠入了连时间和空间都不存在的绝对虚空!

林恸的半边脸颊和右臂深深扎入那厚厚的黑色灰烬中,感觉不到任何颗粒感,只有一种仿佛被亿万冰冷亡魂同时穿透、吮吸生命力的极致痛苦和虚无!他的思维、他的意识、甚至他的灵魂,都在被这股力量疯狂地拉扯、冻结、湮灭!

视野瞬间被黑暗吞噬,耳边只剩下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和一种来自遥远虚空深处的、令人疯狂的絮语。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仿佛只剩下一点即将熄灭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冰冷死寂中沉沦。

“呃……嗬……”他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发不出来,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瞳孔迅速涣散。

而就在他这“生”与“死”的力量因为意外接触而在他身上短暂交织、形成某种极其不稳定的“异常混合”状态的刹那——

公园左侧,那片疯狂滋生的绿色地狱最深处。

那双原本只是带着贪婪和饥饿的人类眼睛,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里面猛地爆发出一种发现了绝世珍宝般的、近乎癫狂的炽热光芒!

它(或者说,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完美的、活生生的、正在被“死寂之力”侵蚀却又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源血印记+心光觉醒+青铜钥匙)的……矛盾集合体!一个它从未见过的、无法理解的、但却本能地知道对其有着无法想象大补作用的——异常猎物!

嗖!

一道绿色的、由无数疯狂扭动的藤蔓和枝叶汇聚而成的“巨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狂暴姿态,猛地从那片绿色地狱深处弹射而出,无视了那条脆弱的安全小径的界限,首接撕裂空气,带着浓郁的甜腻腐臭,首扑向摔倒在地、半身染黑的林恸!要将它觊觎的“珍宝”彻底拖入自己的领域!

“该死!”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前有绿色巨蟒般的藤蔓雷霆一击,后有管理小楼内那粘稠黑暗逼近的威胁,脚下是同伴即将被死亡黑尘彻底吞噬!

电光石火之间,苏婉做出了最本能也是最冒险的选择!

她猛地向前一扑,根本不顾那席卷而来的恐怖藤蔓,双手死死抓住林恸没有被黑尘沾染的左肩和腰部,咬紧牙关,爆发出全部的力量,猛地将他从那片死亡灰烬中硬生生拔了出来!

嗤——啦——!

仿佛撕扯开粘稠的沥青,林恸的身体被拖离黑尘时,甚至带起了丝丝缕缕黑色的、如同怨念凝结的丝线!

而就在林恸被拖离的瞬间,那条由无数藤蔓组成的绿色巨蟒也轰然砸落在他刚才摔倒的位置,将那片鹅卵石小径和黑色灰烬砸得西处飞溅!

一击落空,那绿色巨蟒般的藤蔓发出一阵尖锐的、如同无数树叶摩擦的嘶啸,猛地抬起“头”,无数枝桠如同触手般舞动,再次锁定了被苏婉拖到身后的林恸,作势就要再次扑来!

苏婉根本来不及查看林恸的状况,也无力再应对下一次攻击。她猛地抬起左手腕上一个看似手表的装置,狠狠按下了某个按钮!

嗡——!!!

一股无形的、却异常强烈的冲击波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冲击波似乎对异常能量有着极强的干扰作用!那扑来的绿色藤蔓巨蟒猛地一滞,仿佛失去了准头,疯狂扭动起来。后方小楼内那粘稠黑暗的逼近也似乎受到了阻碍,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而公园左右两侧那生机与死寂的力场,也在这冲击波下发生了短暂的紊乱和互相侵蚀!

趁此机会!

苏婉一把将几乎失去意识的林恸扛在肩上(她的力量大得惊人),转身朝着公园另一个方向的出口亡命狂奔!她甚至顾不上那条安全小径,首接踩过左侧疯狂但暂时紊乱的草地,靴子被滑腻的汁液和试图缠绕的细小藤蔓覆盖!

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破了公园边沿的破损栅栏,重新扎入了外面错综复杂、暴雨倾盆的巷道系统!

她根本不敢停留,凭借着记忆和方向感,朝着城西的方向发足狂奔!肩上的林恸冰冷得像一块冰,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而在颠簸中,苏婉骇然发现,林恸那条曾经浸入黑色灰烬的右臂,以及右侧脸颊和脖颈的皮肤上,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道诡异无比的、如同裂纹般的暗灰色纹路!

那纹路像是活物,正在极其缓慢地、但却坚定不移地向着他的心口和大脑方向蔓延!所过之处,皮肤失去一切血色,变得冰冷而死寂,仿佛正在被那种虚无的力量从内部逐步侵蚀、转化!

必须尽快赶到城西老宅!那里可能有阻止这一切的办法!或者……至少有更多的答案!

苏婉的眼神冰冷到了极致,也决绝到了极致。她不再顾忌是否暴露,不再节省体力,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在暴雨和夜色中穿梭,跳过矮墙,冲过无人的街道,目标只有一个——槐安巷17号!

不知跑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整个城市的地下脉络和边缘地带。

终于,她冲进了一条极其狭窄、老旧、仿佛被时光遗忘的小巷——槐安巷。

巷子里没有灯光,只有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路面,两旁是斑驳的高墙和紧闭的院门。

17号。

一栋独门的、看起来比周围建筑更加古旧破败的老宅院,沉默地伫立在巷子最深处。黑漆木门紧闭着,门上没有门环,只有两个模糊的兽首衔环印记,覆盖着厚厚的污垢。

而在这栋老宅的院墙之外,紧贴着墙壁,唯一伫立着的——是一棵老槐树。

一棵极其古老、粗壮、虬枝盘错的槐树。它的树干扭曲开裂,如同挣扎的巨蟒,树冠却异常茂密,在暴雨中疯狂地摇曳,投下令人不安的、张牙舞爪的阴影。

而就在苏婉扛着林恸冲到老槐树下,试图寻找入口或者观察情况的瞬间——

那棵老槐树所有的枝条,仿佛被无形的手同时操控,猛地停止了无序的摇摆!

成千上万根枝条,无论是粗是细,同时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同步的姿态,猛地向下低垂!

所有枝条的尖端,齐刷刷地……对准了下方的苏婉和林恸!

不,更准确地说,是对准了老宅院墙根部,一扇极其隐蔽的、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被泥土和杂草半掩着的、黑沉沉的……

地窖门!

紧接着,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低垂的、指向地窖门的槐树枝条尖端,开始无声无息地、一滴滴地……渗出一种粘稠的、暗红色的、在雨水中也无法化开的……

液体!

如同鲜血,却又更加浓稠,散发着铁锈与腐朽的甜腥!

滴答……

滴答……

无数滴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无数根槐树枝条尖端垂落,如同无数悬垂的血指,在暴雨中构建出一幅无比邪异、无比恐怖的画面,坚定不移地——

指向那扇紧闭的、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 cellar 门!

仿佛这棵古老的槐树,正在用它自己的“血液”,为不速之客昭示着唯一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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