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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出塞行围,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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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庭院弥漫着的泥土气息,若曦提着裙摆绕过青石板上的水洼,檐角滴落的水珠恰好落在她腕间的玉镯上,发出滴答声。

廊下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花瓣沾着水珠。

若曦站立,抬眼望着高高的宫墙,一时语塞。

“若曦。”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若曦转身,见八爷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月白色常服上落着几片粉白花瓣。

“八爷。”若曦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几日花都开得极好,想来八爷府中的花也应是如此的。”

八爷眉峰微挑,他知晓若曦这是想念府中的生活了。

他缓步走至廊下,目光紧盯若曦明媚的笑脸。

“开的再好,也不及若曦半分。”

若曦目光闪开,上扬的嘴角却未曾放下。

“十弟近日和福晋打打闹闹,两人倒是真如你所说,有些欢喜冤家的意思了。”八爷转移了话题。

提及十爷,若曦心头一紧。

她望着池中被雨打残的荷叶,轻声道:“是啊,十爷和十福晋都性情首率,这是福气,只是这宫里的水太深,首率有时反倒会被水草缠住脚。”

水珠顺着廊柱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八爷沉默片刻,忽然笑道:“若曦,可是在为我担心?”

“八爷,我希望你平安。”

若曦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

“突然想起,前几日见十三爷养的锦鲤,发觉越是张扬的,越容易被渔网困住。”

言罢,若曦抬眸,撞进了八爷的目光中,那里面有探究,有温和,还有一丝…她上一世不曾仔细注意过的情愫。

一阵风拂过,将海棠花瓣吹落在八爷的肩头。

他抬手拂去花瓣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皱的眉头:“你似乎总有许多话,想对我说却说不出口。”

若曦并未移走目光,而是更加坚定的望着他,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八爷,皇上疼爱太子,此事的风波迟早会过去。”

“有些人看似待在岸边,实则正盯着水里的动静。”

若曦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合欢花。

“这是前段时间在御花园拾的,据说带着它,能让人静下心来。”

八爷接过锦囊的瞬间,指尖轻轻蹭了蹭若曦的掌心。

他低头看着锦囊上细密的针脚,忽然笑道:“若曦,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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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处传来太监呼唤若曦的声音,若曦整理了一下衣襟,临走时深深的望了八爷一眼。

太子弹劾风波事件过去以后,他组织的出塞行围正如前世轨迹般展开,京中诸事暂由八爷监国,这一切都与若曦记忆深处的脉络重合,却又因她刻意的疏离泛起了微妙的涟漪。

这一次,自己跟随出塞不是因西爷提及,而是皇上自己的意思。而且…皇上这一次,带了十西爷一起。

塞北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卷起枯草碎屑,拍打着行营的毡帘。

白日里,行围间隙的宴席上,若曦如前世一般,依着各位爷的脾性喜好,精心备下了不同的杯盅茶色。

给太子的是沉稳的紫砂杯配醇厚普洱,衬他储君的端凝;

给西爷的是素白瓷杯泡清雅龙井,暗合他素来的内敛;

给十三爷的是灵动的青瓷盏盛明前雀舌,应和他的洒脱……

连皇上的御案上,也是她揣摩着圣意挑的霁蓝釉杯配陈年雪水烹的雨前茶。

丝丝缕缕的心思融入其中,皇上品着茶,看着底下各得其所的儿子们,龙颜大悦,连赞她心思细腻妥帖。

西爷却盯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在若曦这里,一切事情似乎都超出了他的控制。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间,十三爷兴致勃勃地提起让若曦也学学骑马,说这塞北草原,不纵马驰骋一番实在可惜。

若曦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抬眼时己换上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奴才胆子小,见着马跑快了都怕,还是安安稳稳待着吧,免得给各位爷添乱。”

她避开了目光,并未去看西爷那边的反应。

上一世,正是借着学骑马的由头,她与他才有了许多独处的交集,那些微妙的情愫才悄然滋生。

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便从源头掐断了这可能。

西爷抬眸,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抹素白瓷杯后的侧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夜幕降临,草原上的风更冷了些。

若曦回到自己的小帐,刚卸下钗环,就见贴身侍女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进来,低声道:“若曦姑娘,京里八爷府派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

锦盒入手温润,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素笺,上面是八爷那熟悉的、清隽秀雅的字迹,写着一首情诗:

“塞北风寒雁影疏,故园遥望意何如?

相思寄与清风去,盼得归期共剪烛。”

墨迹似乎还带着些微的温度,字里行间的牵挂与柔情,如同一缕暖意在微凉的帐中弥漫开来。

若曦指尖拂过那字迹,心中暖意蔓延。

她起身出了帐篷,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亮,她知晓,此时此刻她与他,在一轮圆月之下,遥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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