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草原，晨光刚漫过远处的蒙古包顶，带着青草与露水的清新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若曦朝着昨日与敏敏约定的方向走去，远远便见敏敏坐在帐篷前的羊毛毡上。
她正对着一件绣着苍狼图腾的湖蓝色蒙古袍发愁，那是父亲特意为她准备的节日盛装，可是她却总觉得少了点灵动气。
那蒙古袍的料子是极为难得的湖蓝绸缎，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细细绣着苍狼图腾，狼眼处还缀着细小的蓝宝石，走动时定能随着动作闪闪烁烁。
“敏敏，在为这件衣裳发愁呢？”
若曦轻笑着走上前，裙摆扫过草叶，带起几颗晶莹的露珠。
敏敏抬头见是她，脸上立刻露出委屈的神色，把袍子递到若曦面前。
“若曦你看，这料子、这绣工都是最好的，可我穿在身上总觉得沉沉的，少了那种灵动劲儿，就像是被衣裳困住了似的。”
若曦接过蒙古袍，指尖触到光滑的绸缎，又摸了摸银线绣成的苍狼，冰凉的丝线带着精致的质感。
她忽然心里一动，生出几分好奇。
‘这样充满草原风情的衣裳，穿在我身上会是什么模样呢，好想试试！’
“敏敏，不如我试试？”
若曦眼底闪着期待的光，拿起袍子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或许能给你些灵感呢。”
敏敏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突然找到了破解难题的办法，立刻起身拉着若曦的手就往帐篷里走。
“好啊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若曦你快试试，你的气质和我们草原姑娘不一样，说不定真能穿出不一样的感觉！”
帐篷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角落里放着一面黄铜大铜镜，边缘还刻着缠枝莲纹样。
若曦在敏敏的帮助下换上了蒙古袍，解下宫里常穿的繁复襦裙时，只觉得身上瞬间轻快了不少。
湖蓝色的蒙古袍套在身上，长度刚及脚踝，腰间系上那条嵌着银饰的皮带时，敏敏特意帮她收紧了些，瞬间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敏敏又从梳妆盒里取出一套银饰，有精致的发钗、耳坠，还有挂在衣襟上的银铃，她一一为若曦戴上。
换上蒙古袍的若曦，褪去了宫中的拘谨与温婉，多了几分草原儿女的洒脱与鲜活。
湖蓝色的绸缎衬得她肌肤愈发雪白，像是刚从雪山融化的泉水里浸过一般。
腰间的银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银饰碰撞在一起，发出 “叮铃叮铃” 的清脆响声，像是草原上的溪流在唱歌一般。
“若曦，你穿这个太好看了！”
敏敏忍不住赞叹。
“比我穿还合适！这湖蓝色配你，就像草原的蓝天映在湖水里，连那苍狼图腾都跟着灵动起来了！”
若曦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的自己眉眼弯弯，带着从未有过的张扬与明媚，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晚间，敏敏将若曦悉心打扮了一番，给她的发间别上几朵新鲜的小蓝花，还在她的眼角轻轻点了一点淡红色的胭脂，让她看起来更添了几分娇俏。
若曦走到八爷的帐篷外，远远便见八爷正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着，似乎在等着她。
听到脚步声，八爷转过身来，当他的目光落在若曦身上时，手里的折扇猛地一顿，整个人彻底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若曦。
没有了宫廷服饰的束缚，没有了面对复杂局势时的沉重。
此刻的她穿着湖蓝色的蒙古袍，银饰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发间的小蓝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笑容明媚得像草原上最灿烂的太阳。
就像一朵盛开在草原上的蓝莲花，纯净、鲜活，耀眼得让他移不开眼，连周围的星光月色都仿佛成了她的背景。
若曦望着八爷眼底那化不开的温柔与惊艳，心头像被羽毛轻轻搔过，忍不住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格外灿烂的笑。
那笑容里只有此刻草原月色赋予的纯粹欢喜。
她索性松开原本微微攥着衣角的手，像个孩子般蹦蹦跳跳地朝着八爷走近。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湖蓝色的绸缎在月光下划出柔和的弧线，仿佛是将草原的夜空裁了一角裹在身上。
腰间的银饰碰撞得更欢，“叮铃叮铃” 的响声清脆悦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成了这草原夜色中最动听的旋律。
走到八爷面前时，若曦忽然停下脚步，调皮地转了个圈。
发间的小蓝花随着旋转的动作轻轻摇曳，几片花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落在她发间的星光。
湖蓝色的蒙古袍裙摆散开，如同绽放的花朵，银线绣成的苍狼图腾在旋转中仿佛活了过来，狼眼处的蓝宝石闪着细碎的光，与她眼中的笑意相互映衬。
八爷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他看着她蹦跳时轻快的模样，看着她转圈时飞扬的裙摆，看着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灵动与欢喜。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就被填满了。
此刻的若曦，就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小鸟，在草原的月光下自由飞翔。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充满了生命力。
八爷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似是想要留住这美好的瞬间，指尖却只触到一片清凉的月光。
他微微失笑，眼底的温柔愈发浓烈，轻声说道。
“若曦，你今日…真是让我惊喜不己。”
八爷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温柔。
若曦停下旋转，脸颊因刚才的动作微微泛红，她看着八爷温柔的眼眸，笑着回应。
“那是自然，草原的月色这么美，当然要好好享受才行啊。”
说着，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模样格外娇俏。
“胤禩，我和敏敏新学了一首蒙古歌吗？你要听听吗！”
八爷立刻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好，我想听。”
若曦抬起头，清了清嗓子，用不太熟练却格外认真的蒙古语唱起了那首《草原之夜》。
歌声悠扬婉转，带着草原的辽阔与深情，在夜空中回荡。
八爷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若曦。
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而美好，歌声里的真挚情感让他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忽然觉得，所有的权谋算计，所有的艰难险阻，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
只要能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听到她这样的歌声，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一曲唱罢，若曦脸颊微红，对上了八爷灼热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欣赏，有宠溺，有深情，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唱得真好。”
八爷走上前，递给她一杯马奶酒，低声笑道。
“这是草原的祝福。”
若曦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甘甜的酒香在口中弥漫。
她看着八爷，眼中带着笑意，那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情意。
“胤禩，”若曦轻声说，“草原的夜晚真美啊。”
“嗯。”八爷点头，目光温柔，“因为有你。”
八爷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头上的一片落叶，指尖的温度让若曦心头一颤。
“若曦，”八爷的声音低沉而真挚，“谢谢你。”
若曦知道他谢的不仅是这首歌，更是这份难得的快乐与安宁。
她笑着摇摇头：“能在这里，与你一起，我也很开心。”
此后漫长的一生，那个夜晚，若曦那张扬明媚的样子，那首悠扬的蒙古歌，都深深地刻在了八爷的心里。
他越发确定，这个明媚的女子，能让他卸下所有伪装的女子，是他此生唯一的牵挂，是他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他一定要和她携手走下去，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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