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若曦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巧慧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从门外传来：“二小姐，下人刚来说，十爷的生辰宴要让夫人主持操办呢。”
木梳在发间顿了顿，铜镜里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是啊，上一世，十爷因为我的古灵精怪对我另眼相看。
因此借姐姐之手，实则是想让我帮忙操持。
这一世，没有了多余的相处，怎么这差事依然落在了姐姐身上？
“知道了，巧慧，替我梳妆，我们去看看姐姐。”
若曦和巧慧到若兰房间时，若兰正闭着眼睛在佛前诵经，见她去了，起身淡淡的笑了。
“若曦怎么来了？”
“听说姐姐要办十爷的寿宴，特来帮忙。”
若曦挨着若兰坐下，拍了拍姐姐的手背。
“放心吧姐姐，有我在，一切无碍。”
接下来的几日，若曦几乎将寿宴的所有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若曦想到前一世自己给十爷叠了很多千纸鹤，还唱了生日快乐歌，惹得十爷十分开心。
‘中秋十爷就该被赐婚了，这一世，浅交便好了。’
若曦一边想着，一边决定去库房挑一个寿礼，管事嬷嬷起初还想糊弄，捧出些镶金嵌玉的摆件。
若曦只淡淡瞥了一眼：“十爷性子爽朗，这些华贵之物反倒不合他心意。”
说着便亲自在库房里面翻找，最终寻出一对白瓷描金的骏马摆件，釉色莹润，马匹姿态昂扬。
“十爷素爱骑射，这对摆件既雅致又合他心性，再配上一坛陈年的女儿红，恰到好处。”
她将东西交给管事，并叮嘱着：“仔细包好，莫要磕损了。”
宴席的菜式也费了番心思。
八爷本想摆上满汉全席，若曦却劝住了。
“如今朝堂局势微妙，太过铺张反而引人非议。不如就用府里的厨子，做些精致的家常菜，显得亲切。”
姐姐在一旁听着，渐渐也有了主意：“我记得十爷爱吃糟鹅掌，让厨房多备些。再添几道时鲜蔬菜，清爽可口。”
由于姐姐平日里在府中不争不抢，加之嫡福晋的为难，下人难免有些不重视。
到了设宴前一日，府里的下人果然有些懈怠，桌椅摆得歪歪扭扭，连桌布都没熨平整。
若曦并未当场发作，只让姐姐坐在主位，自己则随意走到一个桌旁，看似不经意的理了理皱皱的桌布。
“这些桌椅是要给各位爷和格格坐的，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八爷府的下人不懂规矩？”
她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在场的下人都听见。
几个偷懒的仆妇顿时红了脸，赶紧上前收拾。
若兰望了若曦一眼，随即望向下人们。
语气虽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若是明日寿宴出了差错，定不饶你们。”
若曦并未说话，只是环望西周，却瞥见一抹月白色的一角从回廊深处闪过。
八爷也不知今天怎么就阴差阳错的走到了后院，也许是想再看一眼那张扬的笑容，却不曾想…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有如此沉稳剔透的一面。’
廊下的风卷着玉兰花瓣掠过石阶，若曦扶着若兰转过抄手游廊，就见明慧与明玉姐妹俩并肩站在月洞门旁。
明慧穿着石青绣牡丹的旗装，腕上金镯子随着手势叮当作响，扫过若兰的眼神像淬了冰。
若曦这一次并没有选择无视，而是和姐姐一起行了礼。
“哟，这不是侧福晋吗？”
明玉先开了口，她手里把玩着条银链，语气里充斥着藏不住的讥诮。
“听说八爷让侧福晋操办十爷的寿宴？也是，毕竟在府里清闲惯了，总得找点事做做。”
姐姐默默的站在那里，眼神毫无波澜的望着地面，刚要开口。
若是前世，若曦此时早己冲上去争论，最后落得“没规矩”的名声。
但此刻，她轻轻按住了姐姐的手腕，上前半步挡在若兰身前。
姐姐担忧的望着若曦，轻轻拽了拽的她的衣袖，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明玉格格说笑了。”若曦屈膝行礼，动作不卑不亢。
“八爷既托付了差事，姐姐自然要尽心。倒是听闻格格前几日在马场上摔了跤，如今看着气色好了许多，想来是大好了？”
明玉的脸腾地红了。那日她非要跟十爷赛马，结果被掀下马背，这事在京里传了好几天笑话。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明慧用眼色制止了。
明慧上前一步，鬓边的东珠步摇晃出细碎的光：“你倒是会说话。只是不曾想到马尔泰家的姑娘，竟也会这些油嘴滑舌的本事？”
“福晋言重了。”若曦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无波。
“家父常教我们，与人相处该知礼守矩。姐姐是八爷的侧福晋，我们自然该敬重。只是方才明玉格格的话，倒让我想起昨日在佛堂听经，师太说‘言语刻薄者，多是心有不宁’，想来格格近日是烦心事多了？”
她刻意加重了“八爷的侧福晋”几字，又将话题引向佛学，既点明了明慧的身份该有气度，又暗讽了明玉失言。
明慧的脸色变了变，她最在意自己在八爷心中的形象，断不会让“刻薄”二字沾身。
“你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我便不计较了。”
明慧扯了扯嘴角，试图维持体面，“只是寿宴之事关乎八爷颜面，若是办砸了…”
“福晋放心。”
若曦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
“福晋毕竟是府中老人，打理府中事务多年，经验丰富，届时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福晋多指点，我们姐妹二人定当仔细整改。”
这番话既给了明慧台阶，又点明了她有责任协助，堵死了她日后挑错的路。
明慧深深看了若曦一眼，那眼神里有惊讶，更多的是探究。
她大概没料到，那个冲动莽撞的若曦，竟突然变得如此滴水不漏。
是啊，怎么会再给你们机会，从我出发，去挑姐姐的错呢？
忍一时，风平浪静。
“既如此，那便期待侧福晋操持的寿宴了。”
明慧甩了甩帕子，带着气急败坏的明玉转身离去，金镯子的碰撞声越来越远。
首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若兰诧异的抬眸望着若曦，仿佛上周还和明玉吵架滚下台阶的不是眼前的人一样。
确实不是了，甚至…是重活了两世的若曦。
“若曦，你……”
若曦扶着她往回走，廊下的玉兰花香混着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清爽。
“姐姐别怕，对付她们，硬碰硬只会吃亏。我们守住规矩，说得体面话，她们挑不出错处，自然奈何不了我们。”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地上，映出长短不一的光斑。
若曦深知这只是开始，往后在八爷府中也好，在紫禁城内也好，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交锋。
可是，经历了上一世的朝堂风云，这宅内妇人拈酸吃醋又算得什么呢？
‘这一世，我不仅不会再让姐姐受委屈，更不会让自己落入旁人的圈套。每一步，都要走得稳稳当当。’
作者“薄荷小鱼鱼”推荐阅读《扭转乾坤：若曦愿与八爷共此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K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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