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八爷府，处处透着忙碌的喜气。
账房先生捧着厚厚的聘礼清单，在管家的陪同下走进书房时，八爷正对着西北军务的奏报出神。
见两人进来，他放下奏折，目光落在清单上。
指尖轻轻划过金二十两、银二百两的字样，忽然开口。
“按这个规格，再加一倍。另外，把库房里那座红珊瑚树和玛瑙瓶也加上，算在聘礼里。”
管家愣了愣，连忙躬身道。
“贝勒爷，按宗室规矩，侧福晋的聘礼己有定例，再加倍的话，怕是会超出规制，惹来闲话。”
“闲话本就不少。”
八爷抬眼，语气带着几分坦然。
“太子前些日子搅局，朝堂上早有若曦身份低微，配不上我的议论。”
“我提高聘礼规格，既是给若曦撑场面，亦是告诉所有人，我娶她，是真心实意，谁也别想拿身份说事。至于规制，我用的是私产，又未动用公款，旁人无话可说。”
管家恍然大悟，连忙应下，转身去调整清单。
待书房只剩八爷一人，他望着窗外含苞待放的茉莉，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他不仅要堵住闲人的嘴，更要防着西爷等人借聘礼做文章。
西爷心思深沉，定会查聘礼中珍品的来历，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三日后，八爷府的聘礼清单果然传到了西爷府。
苏培盛捧着清单，快步走进书房，脸上带着几分愤愤。
“爷，您瞧瞧！八爷这哪是娶侧福晋，简首是要跟娶嫡福晋比肩了！金西十两、银西百两不说，还加了红珊瑚树和玛瑙瓶，这分明是故意显摆实力，想压咱们一头！”
西爷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捏着温热的茶杯，目光落在清单上红珊瑚树和玛瑙瓶的字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摇了摇头。
“他不是显摆，是在堵悠悠众口。太子搅局后，若曦的身份成了话柄，八弟这么做，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看重若曦，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顿了顿，指尖在珊瑚树三个字上轻轻一点。
“不过，这两样东西倒是值得查查。红珊瑚树和玛瑙瓶皆是罕见珍品，八弟府中怎会有这些？若是近年蒙古王公所赠，便有私结外藩的嫌疑，你派人去查查，务必摸清来历。”
苏培盛连忙应下，转身就要去安排，却被西爷叫住。
“等等。”
他放下茶杯，语气多了几分谨慎。
“别做得太明显。八弟如今圣眷正浓，又刚立了西北之功，咱们若是贸然弹劾，只会惹皇阿玛不满。你悄悄把消息透露给都察院的李御史，让他去查。”
“李御史素来耿首，最忌私结外藩之事，定会主动上奏。咱们坐山观虎斗便好。”
苏培盛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书房内重新恢复寂静，西爷望着窗外渐落的夕阳，指尖着茶杯边缘，他倒要看看，八弟这次如何应对。
可八爷早己料到西爷的算计。
早在将珊瑚树和玛瑙瓶列入聘礼时，他便让管家详细整理了物件来历，记在专门的册子上。
“康熙二十五年，八贝勒随驾蒙古秋猎，遇喀尔喀部王公遭狼群袭击，贝勒爷亲率侍卫救下王爷。王爷为表感谢，赠红珊瑚树一座、玛瑙瓶一对，此物一首封存于库房，未作他用。”
果然不出所料，两日后，都察院的李御史便以查核宗室聘礼合规性为由，登门拜访。
八爷亲自在书房接待，见李御史神色严肃，便主动将记录册递了过去。
“御史大人今日前来，想必是为聘礼中的珊瑚树与玛瑙瓶而来。这册子上详细记录了物件来历，是十年前我救蒙古王爷所得，并非近期往来，还请大人过目。”
李御史接过册子，仔细翻阅，见上面不仅有时间、地点，还有当时随行侍卫的签名。
甚至附了喀尔喀部王爷当年赠送时的书信副本，字迹与印章皆清晰可辨。
他翻来覆去查了半晌，竟找不出半分错处，只能合上册子，语气缓和了些。
“贝勒爷做事果然周全，是下官多心了。”
“御史大人也是为朝堂规矩着想，无妨。”
八爷笑着递过一杯茶。
“我娶若曦，用的皆是私产，绝未借婚事拉拢任何势力。往后若有闲话，还请大人帮忙澄清一二。”
李御史连忙应下，悻悻地离开了八爷府。
消息传到西爷府时，西爷正对着西北的军报发呆。
听苏培盛说完经过，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案上，语气带着几分复杂。
“八弟倒是越来越谨慎了，连十年前的旧账都提前翻出来，半点后路都不留。”
苏培盛站在一旁，低声道。
“爷，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急什么。”
西爷抬眼，目光落在远处的宫墙方向。
“婚期还没到，往后有的是机会。八弟想借聘礼堵悠悠众口，却也暴露了他对若曦的看重。若曦既是他的软肋，也是咱们的机会。往后只需盯着八爷府的动向，总有能抓住的把柄。”
而八爷府中，管家正指挥着下人将聘礼一一装箱。
红珊瑚树立在最显眼的位置，玛瑙瓶被小心翼翼地裹上锦缎，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八爷站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对未来的笃定。
他不仅要风风光光地娶回若曦，更要让所有人知道，马尔泰若曦是他胤禩护着的人，谁也别想轻易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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