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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秘录里的烧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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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库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只蛰伏的兽。阔阔真蹲在老槐树的树洞里,第无数次着掌心的钥匙——那是她用母亲留下的西域宝石,从老库管手里换来的。老头收宝石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嘟囔着“这纹路……像极了当年察必皇后的陪嫁”,话没说完就被巡逻的卫兵打断,只塞给她一句“寅时三刻,库门会松半寸”。

手腕上的银环又开始发烫,星纹的红痕己经爬到了手肘,像条贪吃的蛇。阔阔真往伤口上抹了点阿古拉给的草药膏,冰凉的触感刚压下灼痛,就被银环的热度蒸得冒了白烟。“再忍忍。”她对自己说,目光越过宫墙,落在秘库的方向。那里藏着《星轨新娘录》,藏着前72个新娘的死因,藏着她为什么会成为“第73个”的答案。

“公主,真要去吗?”阿古拉缩在树洞里,怀里抱着那半块狼骨,指节捏得发白。她的银环也泛着红,只是没阔阔真的深,“我娘说秘库里有‘噬魂阵’,进去的人魂魄都得被锁在书里。”

阔阔真没应声。她想起昨夜帖木儿举着火把的样子,想起他说“72个守珠人的指骨炼了这环”,想起那些被烧得只剩灰烬的书页——他们越是想藏,她就越要找到。她从不是任人摆布的公主,哪怕在宫里活得像株杂草,她也记得母亲教她的第一句话:“沙漠里的蜥蜴,能在石头下熬到下雨。”

梆子敲过寅时三刻,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阔阔真像只猫似的从树洞滑出来,落地时脚尖点在青苔上,没发出半点声响。阿古拉跟在后面,裙角扫过落叶,惊得她自己先打了个哆嗦。

秘库的门果然松了半寸。阔阔真把钥匙插进锁孔,铜芯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屏住呼吸,推开门缝往里看——黑洞洞的入口像头巨兽的嘴,隐约能看见两侧立着的书架,高得快顶到穹顶,像两排沉默的卫兵。

“我进去,你在外接应。”阔阔真把狼骨塞给阿古拉,指尖触到她腕上的银环,烫得像块烙铁。

“公主……”阿古拉的声音带着哭腔。

“要么等我出来,要么现在就去告诉帖木儿。”阔阔真的声音很冷,像戈壁的风。她知道阿古拉的犹豫——这个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侍女,腕上有和元明月一样的胎记,颈后藏着青灰色的印记,是天生的“守珠人”。可她赌阿古拉还没狠到把她推进火坑。

阿古拉果然没动,只是把狼骨往她手里塞了塞:“这个你带着,我娘说能镇邪。”

阔阔真捏紧狼骨,转身钻进秘库。门在身后合上的瞬间,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松烟和霉味,像走进了百年前的墓室。她摸出火折子吹亮,橘红的光线下,书架上的书卷用蓝布封着,标签上的字大多模糊了,只有最上面一层的几个还清晰:“周·和亲策”“隋·西域志”“唐·星轨考”……

火折子的光忽明忽暗,在书架间投下晃动的影子。阔阔真总觉得背后有人,猛地回头,只有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个没腿的鬼。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翻找——《星轨新娘录》,听名字就该和“星轨”“和亲”有关。

指尖划过冰冷的书脊,一本本抽出来看:《突厥婚俗》《波斯历法》《漠北星图》……大多是些记载异域风土的书,纸页脆得一碰就掉渣。翻到第三排时,她的指尖突然触到个硬壳的本子,蓝布封面上绣着褪色的鸾鸟,正是皇家典籍的样式。

“找到了!”她心脏狂跳,抽出本子时,书页“哗啦”散开,掉出半张泛黄的纸。火折子凑近一看,上面用朱砂写着“星轨新娘录卷三”,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标着年份和死因:

“元明月,北魏皇兴五年,坠崖。”

“宇文珠,北周建德三年,暴毙。”

“李瑶,隋开皇六年,沙噬。”

“阿史那氏,唐显庆六年,火祭。”

……

一个个看下去,字迹从工整变得潦草,像是记录者的手在发抖。死因也越来越离奇:“遇鬼风”“自焚”“化为沙”……首到第72个名字戛然而止,后面的纸页被烧得只剩焦黑的边,只在灰烬里留着个模糊的“阔”字。

“72个……”阔阔真的指尖抚过烧焦的纸边,触感粗糙,像摸到了被烧得蜷曲的皮肉。她数了数,被烧毁的正好72页,不多不少,像有人拿着尺子量过似的。

为什么是72?为什么到她这里是73?阔阔真翻到最前面,首页的墨迹己经晕开,勉强能看清:“北辰珠者,沙灵所寄,需以处子心头血饲之,每裂一寸,醒一魂,至73裂,灵可出。”

心头血……醒一魂……

阔阔真猛地攥紧颈间的北辰珠,珠面的裂痕在火光下泛着金光。她终于明白帖木儿为什么要逼她戴银环——不是为了裂珠,是为了用她的血,唤醒珠子里的72个魂!那些前72个新娘的魂魄,根本没消散,被封在珠子里,成了喂养“沙灵”的养料!

“她们没死……”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飘,眼眶突然热了。这些名字背后,都是和她一样的女子,被冠上“和亲”的美名,当成祭品推上祭坛。

指尖刚触到“醒一魂”三个字,北辰珠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嗡”的一声从衣襟里飞出来,悬在半空。珠面的裂痕里涌出金色的光,像熔化的金水,在烧焦的纸页上投下一行字,是用突厥文写的:

“651年,阿史那氏,波斯,血书藏于鞍下。”

字只亮了三息就灭了,像被风吹散的烟。但阔阔真看得清清楚楚——651年是阿史那氏的年份,波斯是她的死处,血书藏在鞍下!

阿史那氏留了东西!

阔阔真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突然想起自己的陪嫁驼队里,有匹最老的白驼,鞍子是忽必烈亲自赐的,说是“波斯匠人纯金打造”,当时她还觉得笨重,现在想来,那鞍子的重量确实不对劲。

“血书在驼鞍里!”她一把撕下《星轨新娘录》的残页,叠成小块塞进发髻。动作间,发间的玉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秘库里格外刺耳。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做什么。从小在宫里,她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母亲是没名分的舞姬,她生下来就被扔在偏殿,父皇一年见不了两面,宫人见风使舵,谁都能对她呼来喝去。她习惯了低头,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把自己缩成影子。可现在,看着残页上那些被一笔勾销的名字,感受着掌心珠子的震动,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命是自己的。

哪怕明天就要被送上路,哪怕手腕的银环还在吸血,她也要找到阿史那氏的血书,看看前72个新娘用命换来的线索,到底藏着什么。

“公主!快出来!”阿古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哭腔,“帖木儿来了!”

阔阔真刚把残页藏好,就听见秘库门被推开的声音。火折子的光突然被一股风卷得朝门口倒去,在地上投下个高大的影子,巫师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檀香混着血腥的怪味。

帖木儿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个东西,在火光下泛着焦黑的边——是半张纸,和她藏在发髻里的残页一模一样!

“公主在找这个?”帖木儿的声音像淬了冰,在空旷的秘库里荡出回音,“老奴这里有全的,要不要帮你补全?”

他缓缓走进来,每走一步,地上的火苗就矮一分。阔阔真看清了他手里的纸——那不是半张,是整整一页,上面写着阿史那氏的名字,死因旁还画着个小小的火坛,火坛下有个箭头,指着“鞍”字。

“你早就知道!”阔阔真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怕,是因为愤怒。他们不仅知道前72个新娘的死,还知道她们留下的线索,甚至可能……这些线索就是他们故意留的,像逗弄老鼠的猫!

帖木儿笑了,把纸举到火折子前,火苗舔舐着纸边,慢慢将“鞍”字烧成灰烬:“阿史那氏的血书,老奴十年前就看过了。写得不错,说‘北辰珠里藏着沙灵,需以73颗心头血镇之’。”

73颗心头血?她的血?

阔阔真猛地摸向心口,北辰珠烫得像块烙铁,珠面的裂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想冲出来。

“公主猜猜,”帖木儿的影子压在她身上,像块巨石,“阿史那氏的血书后面,还写了什么?”

他没等阔阔真回答,突然将烧着的纸扔向书架。火苗“腾”地窜起来,舔舐着那些尘封的书卷,蓝布封面瞬间焦黑,纸页卷曲着飞起来,像无数只着火的蝴蝶。

“写着‘第73个,是破局人,也是……葬墓人’。”

火光映红了帖木儿的脸,他的瞳孔里跳动着火焰,像两团鬼火。阔阔真突然发现,他的手腕上也戴着银环,只是藏在袍袖里,此刻露出来,星纹红得像要滴出血。

“快跑!”她拽起吓傻的阿古拉,转身往秘库深处跑。身后的火焰“噼啪”作响,吞噬着书架,吞噬着《星轨新娘录》的痕迹,也吞噬着前72个新娘最后的声音。

火光中,她看见秘库尽头有扇暗门,门楣上刻着个小小的星轨图,和北辰珠的裂痕一模一样。

“那是活门!进去就出不来了!”阿古拉被拽得跌跌撞撞,银环在火光下闪着红。

“不进去才真的出不来!”阔阔真的声音被烟火呛得发哑。她不知道门后是什么,但她知道,跟着帖木儿,只会变成第73个被写进残页的名字。

暗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冷风灌进来,带着沙漠的干燥气息。阔阔真回头看了一眼,帖木儿站在火海里,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袍袖的银环,他的手腕上,也有块青灰色的胎记,和阿古拉的、和元明月的,一模一样。

“公主别急着走啊,”他的声音穿透火海,带着笑意,“老奴还没告诉你,那72个守珠人,都是自愿的呢。”

自愿的?阿古拉的母亲也是?

阔阔真的心猛地一沉,刚要回头,就被阿古拉拽进了暗门。门在身后“轰隆”关上,将火光和笑声都隔在外面。

暗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有个小小的血手印。阔阔真摸着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明显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上面的名字己经模糊,下面的却越来越清晰,最近的一个,血手印还带着湿意,旁边的名字被血糊住了,隐约能看出是个“萨”字——阿古拉母亲的名字里就有个“萨”。

“这是……守珠人的墓?”阿古拉的声音带着哭腔,腿一软差点跪下。

阔阔真没说话。她数了数,石壁上的名字正好72个,和《星轨新娘录》里的数字对上了。最后一个名字下面,刻着行小字:“待73,成大义。”

成大义?用她的命?

通道尽头有光,越来越亮,带着熟悉的驼铃和马嘶。阔阔真跑出通道,发现自己竟站在皇家马厩的后院,眼前就是那匹陪嫁的白驼,鞍子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果然是波斯样式,沉甸甸的。

她冲过去,手指抠着鞍子的接缝。白驼温顺地低下头,鼻息喷在她手背上,带着股干草的清香。这骆驼是半年前从波斯商队里买来的,当时说是“阿鲁浑可汗特意挑选的”,现在想来,怕是帖木儿早就安排好的。

“在这里……一定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物,在鞍皮下滑动。

阿古拉突然抓住她的手,脸色白得像纸:“公主,帖木儿说的是真的……我娘留过信,说守珠人都是自愿的,为了……为了让沙灵永远封印……”

阔阔真猛地回头,看见阿古拉正从怀里掏东西——是半块狼骨,和她手里的那块能拼成完整的一个。骨头上刻着新的字,是阿古拉的笔迹:“第73个,需献祭,母命难违。”

母命难违?

阔阔真的心脏像被冰水浇透。她看着阿古拉腕上的银环,看着她颈后泛红的胎记,突然明白了帖木儿那句话的意思。守珠人不是被迫的,她们是这场献祭的帮凶,世世代代,心甘情愿。

“你要杀我?”阔阔真的声音发哑,手里还攥着那半块狼骨,冰凉的触感硌得手心生疼。

阿古拉的眼泪掉下来,砸在狼骨上:“公主,对不起……我娘说,只有您的心头血,能让沙灵彻底沉睡……”

她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阔阔真的腰。白驼受惊,猛地扬起前蹄,鞍子在晃动中“啪”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卷着的东西——是块染血的羊皮,上面用突厥文写着字,边角画着个小小的火坛,火坛下画着把刀,刀身上刻着星纹。

是阿史那氏的血书!

阔阔真的目光刚触到血书,手腕上的银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勒得她几乎晕厥。北辰珠从衣襟里飞出来,悬在血书上,珠面的裂痕彻底张开,像朵盛开的花,里面涌出无数金色的光点,聚成个模糊的女人身影,高鼻深目,像波斯壁画里的神。

“啊——”阿古拉发出一声惨叫,被光点弹开,撞在马厩的木柱上,晕了过去。

血书上的突厥文在金光中浮起来,变成蒙古文:“沙灵非邪,封印者才是魔。73颗血,破封印,醒真神。”

沙灵是真神?封印者是魔?

阔阔真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看着昏迷的阿古拉,看着血书上的字,看着掌心那朵“花”似的珠子,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个更大的陷阱——一个横跨几百年,连牺牲者都心甘情愿的陷阱。

马厩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帖木儿的声音带着笑意:“公主找到血书了?恭喜。”

阔阔真抓起血书塞进怀里,翻身上了白驼。白驼通灵,不等她催促,己经冲出马厩,朝着皇宫的西门跑去。她不知道西门有没有卫兵,不知道能不能冲出宫,但她知道,必须跑。

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秘库的方向传来梁柱倒塌的巨响。阔阔真回头,看见帖木儿站在马厩门口,怀里抱着昏迷的阿古拉,他的银环在火光下闪着红,像在为她送行。

而她手腕上的银环,星纹己经彻底变成金色,与北辰珠的光芒融为一体。珠面的裂痕里,那个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是阿史那氏?还是……沙灵?

白驼载着她冲出宫门,奔向未知的黑夜。黎明前的风灌进她的衣襟,带着草香和自由的味道。阔阔真摸了摸怀里的血书,又摸了摸发髻里的残页。

不管谁是魔,谁是神,她都要活下去。

活到波斯,活到圣火坛前,亲眼看看那所谓的“真神”,到底长什么样。

白驼的蹄声敲打着石板路,像在倒计时。阔阔真低头看着掌心的北辰珠,裂痕深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72双,不,是73双——最后那双,是她自己的,亮得像从未被熄灭过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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