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窗棂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落在杨帆摊开的天山门基础功法册子上，把“引气入体，循经通络”八个字照得格外清晰。他盘膝坐在床榻上，按照册子上的方法运转灵力，可刚到丹田位置，就被一股阴寒力量猛地撞了回去，疼得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又失败了……”杨帆擦了擦嘴角的血，把功法册子扔到一边，心里又急又气。自从知道天山门有黑衣人眼线，林岳还带着人在外围窥探，他就越发觉得自己弱小——要是再这么下去，别说查清前世真相，就算遇到个低阶厉鬼，都得靠尉迟恭救。
他摸了摸锁骨处的契约印记，黑色曼陀罗花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里面流转的鬼气像是在诱惑他。之前尉迟恭说过“鬼气也能吸收”，可天山门的功法讲究“纯净灵力”，与鬼气相克，他试了几次，每次都被两种力量冲撞得浑身疼。
“就不能有别的办法吗？”杨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凌玄手记上。他翻开手记，里面除了记载封印和黑衣人，还有几页模糊的字迹，像是某种修炼法门，只是字迹太淡，看不清楚。
“要是能看到凌玄的修炼方法就好了……”杨帆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手记上的字迹，突然想起自己的阴阳眼——之前在极度刺激下，阴阳眼能看到前世片段，说不定也能看清这模糊的字迹？
他集中注意力，试着催动阴阳眼，眼底泛起淡淡的蓝光。随着灵力注入，手记上的字迹渐渐清晰起来，里面记载的不是人族功法，而是一种“人鬼共生”的修炼法门，能借助鬼气滋养灵力，再用灵力净化鬼气，形成循环。
“居然真的可以！”杨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按照法门记载的方法，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尝试引导体内的鬼气和灵力。
刚开始很顺利，鬼气顺着经脉缓慢流动，与灵力擦肩而过时，没有像之前那样冲撞，反而像是被灵力吸引，慢慢缠绕在一起。可就在两种力量即将融合时，杨帆突然觉得丹田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是体内凌玄的残魂被惊动了，残魂的力量与鬼气、灵力相撞，瞬间打乱了他的气息。
“唔！”杨帆疼得蜷缩在床榻上，浑身冷汗首流，阴阳眼不受控制地爆发，眼前闪过无数模糊的片段——有凌玄在梅林修炼的场景，他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青白之气，既能吸收周围的阴寒之力，又能保持自身灵力的纯净；还有黑衣人偷袭凌玄的画面，黑色的力量瞬间吞噬了青白之气，凌玄的脸上满是震惊和痛苦……
“别慌！集中注意力！”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冷香的气息靠近。杨帆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扶起，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手腕注入体内，慢慢安抚着混乱的气息。
他睁开眼，看到尉迟恭蹲在他面前，眼底没有平时的戏谑，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月光落在尉迟恭的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格外柔和。
“你怎么来了？”杨帆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尉迟恭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带着点冷意，却让他觉得很安心。
“契约感应到你气息混乱，怕你走火入魔。”尉迟恭的指尖轻轻按压在他的丹田处，力量更加温和，“你刚才在练什么？居然能引动凌玄的残魂。”
“我……我在凌玄的手记里看到一种修炼法门，能让人鬼之气共生。”杨帆老实交代，感觉丹田的疼痛渐渐缓解，“可练到一半，残魂突然异动，气息就乱了。”
尉迟恭的眼神闪了闪，伸手拿过桌案上的凌玄手记，翻到记载法门的那一页，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这是凌玄独创的‘玄阴诀’，当年他就是靠这个法门，才能在鬼界修炼，还不被鬼气侵蚀。没想到，你居然能看懂。”
“玄阴诀？”杨帆愣了一下，“那为什么我练的时候会出问题？”
“因为你太急了。”尉迟恭的指尖从手记上移开，重新握住他的手腕，“玄阴诀需要‘以魂为引’，你体内有凌玄的残魂，却没找到残魂的核心，强行修炼，只会让残魂失控。而且，你体内还有契约之力，不借助契约平衡，三种力量相撞，不死也得重伤。”
“借助契约？”杨帆看着他，“怎么借助？”
尉迟恭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坐在床榻上，让杨帆靠在自己怀里，双手从背后环住他，掌心贴在他的丹田处。杨帆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发烫——这姿势也太亲密了！他想挣扎，却被尉迟恭按住肩膀。
“别乱动！”尉迟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玄阴诀需要有人引导，你现在还控制不了三种力量，只能靠我用契约之力帮你平衡。”
杨帆不敢再动，只能僵硬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和力量。尉迟恭的力量顺着丹田注入体内，与他的灵力、鬼气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黑色光环。契约印记突然发烫，黑色曼陀罗花纹在皮肤下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尉迟恭的力量。
“跟着我的节奏，引导力量循环。”尉迟恭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吸气时，让鬼气顺着经脉流向灵力；呼气时，用灵力包裹鬼气，慢慢净化……”
杨帆按照他说的做，刚开始还很生涩，可在尉迟恭的引导下，渐渐找到了感觉。三种力量不再冲撞，反而像是形成了一个循环，在经脉中缓慢流动，丹田处也不再疼痛，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阴阳眼再次不受控制地爆发，这次看到的不是混乱的片段，而是清晰的画面——凌玄在一处山洞里修炼，身边坐着一个穿黑色战甲的人，正是尉迟恭的前世。尉迟恭的前世也在帮凌玄引导气息，姿势和现在一模一样，两人的脸上都带着认真，看起来格外默契。
“他们……以前也这样练过？”杨帆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
“嗯。”尉迟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当年凌玄刚创玄阴诀时，也是我帮他引导的。没想到，三百年后，我会帮他的转世练同样的法门。”
杨帆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尉迟恭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掌心的力量也更温和了。他闭上眼睛，继续引导体内的力量，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急着变强了——有尉迟恭在身边，好像就算慢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就在两种力量即将完全融合时，杨帆突然觉得契约印记猛地一烫，眼前的画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外围的景象——几个影鬼的余党正在偏殿外窥探，手里拿着黑色的令牌，像是在传递什么消息。
“有人在外面！”杨帆脱口而出，刚想催动力量反击，就被尉迟恭按住。
“别冲动。”尉迟恭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只是在窥探，还不敢进来。正好，试试你刚练的玄阴诀，用融合后的力量反击，看看效果。”
杨帆点了点头，按照玄阴诀的方法，引导体内的人鬼之力，凝聚在指尖，朝着窗外一挥。一道淡淡的青白之气射了出去，击中了其中一个影鬼的肩膀，影鬼惨叫一声，和其他影鬼一起狼狈地逃走了。
“成了！”杨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转头看向尉迟恭，眼里满是兴奋。
尉迟恭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真心的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算不算太笨。不过，这只是入门，想真正变强，还得继续练。”
“我知道！”杨帆用力点头，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以后每天我都练，一定不会再拖你后腿！”
尉迟恭的眼神变得柔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格外亲密。
杨帆靠在尉迟恭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力量，突然觉得，这个诡异的鬼府，这个腹黑的鬼王，好像己经成了他在这个世界最温暖的依靠。他闭上眼睛，继续修炼玄阴诀，心里暗暗决定，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要变强，不仅要查清前世真相，还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而偏殿外的阴影里，逃走的影鬼拿出黑色令牌，传递着消息：“目标己开始修炼人鬼共生法门，契约之力与残魂之力开始融合，请求下一步指示。”
令牌亮起淡淡的黑色光芒，传来黑衣人冰冷的声音：“继续观察，等待时机。等他完全掌握玄阴诀，再动手夺取残魂和契约之力。”
影鬼收起令牌，消失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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