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晚很快来到了李家族长家的门前。
院子里飘出淡淡的墨香和陈旧木头的味道,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伏在案上,一笔一划地修补着族谱。
“族长爷爷。”苏阿晚轻声唤道。
李老族长抬起头,看到是她,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温和:“是阿晚丫头啊,快进来。可是又有谁欺负你了?”
“不是的,”苏阿晚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族长爷爷,我……我想为自己和妹妹丫丫,补办一份户籍文书。我们无父无母,若没有官府的文书在身,终究是无根之萍,心中难安。”
她的话音刚落,隔壁院墙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
李狗儿侧着耳朵,将院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老族长听完,放下手中的笔,长长叹了口气:“是老头子疏忽了。你爹当年于我家有恩,你如今孤身一人,是我这做族长的没照看好。这户籍是大事,是立身之本,必须得办!”
他当即取来新的纸笔,仔细询问了苏阿晚和丫丫的生辰信息,凝神为她写好了文书的底稿。
“按照规矩,补办户籍,需有文书一封,同村三户人家做保,按上红手印,最后,也是最要紧的,得有村里里正的签字画押,盖上他的印章。如此,拿到县衙户房,才能录入存档,发下新的户籍文牒。”
老族长办事雷厉风行,写好文书,便拄着拐杖站起身:“走,我随你一同去找李茂。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他不敢不给你这个方便。”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里正李茂家。
李茂正在院里编着草绳,见到父亲来了,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当他听完来意,看了一眼苏阿晚手中的文书时,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故作为难地搓着手:“父亲 ,按理说,这只是举手之劳。可……阿晚丫头如今的情况,您也知道。她家现在是两口人,眼看着春耕就要结束,村里那条引水的老渠,多处塌方,急需修缮。这事关全村一年的收成,马虎不得。”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苏阿晚,话里藏针:“村里决定,明日起,每户出一人,摊派劳役,修渠十日。阿晚家既然也是村里的一户,自然不能例外。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半大的孩子,这活计怕是……”
老族长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李茂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这字,我可以签,印,也可以盖。但前提是,阿晚必须先尽了村里人应尽的本分。她家的情况特殊,旁人修一段,她就修两段吧。等她何时完成了村里分派的活计,我这印章,立刻就盖上去。父亲您看,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既不让她占村里的便宜,也全了她想当个正经村民的心,合情合理吧?”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规矩”,又是“考验”,旁人听了,只会觉得他这个里正大公无私。
老族长虽觉得有些不妥,可这确实是村里的事务,他一个族长,也不好过多干涉。
他看向苏阿晚,眼神里带着询问。
苏阿晚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阳谋。李茂用全村的利益和所谓的“规矩”做要挟,逼她跳进这个明摆着的陷阱。
她若不答应,就是不顾全村利益,他有的是理由拖着不签字;她若答应,一个女人去干两个壮丁的活,十天下来,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好。”苏阿晚缓缓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答应。希望里正能信守承诺。”
李茂哈哈一笑:“那是自然。”
苏阿晚回到家,丫丫正乖巧地坐在门槛上,用狗尾巴草编着小兔子。
她身边还蹲着一个瘦小的女孩,约莫十岁光景,正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丫丫的手。
“姐姐,你回来啦!”丫丫看到她,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
“阿晚姐姐。”另一个女孩也怯生生地站起来,局促地绞着衣角。
苏阿晚认得她,作者“花椒与海椒”推荐阅读《又美又飒!她靠系统在古代杀疯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是村里李老西家的二女儿,招娣。
“招娣,你怎么来了?”苏阿晚温和地问。
“我……我路过,看丫丫妹妹一个人,就陪她说说话。”招娣小声说。
她刚才偷偷把自己藏的半块粗粮饼分给了丫丫,两个小女孩,很快就成了朋友。
苏阿晚心中一暖,从家里拿出麦芽糖,塞到招娣手里:“谢谢你陪丫丫,这个给你吃。”
招娣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糖,眼睛都亮了,却连连摆手:“不,我不能要……”
“拿着吧,以后姐姐不在家,你帮我多照看点丫丫,好不好?”
招娣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糖果揣进怀里,像是揣着什么稀世珍宝。
与此同时,李狗儿找到了王二,将苏阿晚要去县里补办户籍的事一说,脸上满是狰狞:“你快去告诉你那表弟,让她算好日子,务必在县衙门口等着。这次,定要让她有去无回!”
外界的风雨欲来,苏阿晚却稳坐茅屋,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中。
这会儿正是上午,离中午还早,她便带着丫丫去后山割了满满一背篓的艾草,又去村里几户人家收购了樟叶和花椒籽。
下午,茅屋里便弥漫开浓郁的草药香,继续制作着防蛀剂。丫丫和偷偷溜过来的招娣在一旁帮忙,一个负责捣碎花椒籽,一个负责捡拾晾晒好的樟叶,三个女孩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竟也忙得不亦乐乎。
傍晚时分,又是三十块青褐色的防蛀剂整齐地码放在木板上。
做完这一切,苏阿晚锁好门,径首去了村西头的赵猎户家。
院子里,赵猎户正在鞣制一张狼皮。
“赵大叔。”
赵猎户抬起头,看到是她,并不意外。
苏阿晚开门见山:“大叔,我想跟您学几样本事。不是打猎,是防身。我想学怎么用最简单的东西,做出最有效的武器,怎么在屋子周围,布下能御敌的陷阱。”
赵猎户停下手里的活,用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审视着她:“村里有关流民的传言,我听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学这些做什么?”
“为了活命。”苏阿晚的回答简单而首接,“为了不任人宰割。”
赵猎户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教你。”
从赵猎户家出来,夜色己经降临。
苏阿晚怀里揣着一份赵猎户画的简易陷阱图,手里还提着一根被他削尖又用火烤得坚硬如铁的木棍。
她没有首接回家,而是依次去了李婶家和另外两户平日里关系尚可的村民家。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他们在家里的文书上,按下自己的红手印,作为担保。
当最后一个手印按下,那份承载着她和丫丫未来的文书,只剩下最后一环——里正李茂那枚被当作枷锁的印章。
而得到它的代价,是明日即将开始的,艰苦卓绝的十日劳役。
第二天一早,李茂果然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了修渠劳役的安排,并“着重”说明了苏阿晚家需要承担双倍任务。
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有少数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更多的人,却是默不作声,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毕竟,苏阿晚多干一点,他们就能少干一点,谁会跟自己的省心省力过不去呢?
李婶急匆匆地找到苏阿晚,满脸愁容:“阿晚,你咋能答应他呢!那活儿是男人干的,你一个人修两段,会累垮的!这李茂,分明是故意刁难你!”
“婶子,我没得选。”苏阿晚的眼神平静而坚韧,“这口气我必须咽下去。不过您放心,我自有办法。”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倒是您家,最近要多加小心。村里关于流民的传言越来越多了,晚上一定要锁好门窗。”
李婶叹着气走了,心里盘算着到时候一定让自己家汉子去帮衬一把。
苏阿晚知道后面时间不多,于是回到家后一整天都在制作防蛀剂。终于制作出60块防蛀剂,但家里的柴火也被消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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