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厨房，在料理台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闻寻川站在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现代烹饪教程——画面里的厨师戴着白色高帽，用一根细长的探针插入牛排，旁边的显示屏上跳动着“55℃”的数字。
“低温慢煮……”闻寻川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轻滑动，回放着教程里的关键步骤。这是他昨天在网上查到的现代烹饪技术，据说能最大程度保留食材的汁水和鲜味，和他熟悉的“文火慢炖”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有着完全不同的操作逻辑。
料理台上摆着一块新鲜的澳洲和牛肋条，是昨天他和左泽宇去市场时挑的，脂肪分布均匀，像雪花一样细密。按照古法，他会用花雕酒、姜片、葱段腌制半个时辰，再用砂锅小火慢炖，让肉质酥烂入味；但今天，他想试试那个“低温慢煮”，看看能不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
他打开旁边的低温慢煮机，按照教程里的说明，往水箱里加水，设定温度为55℃，然后将腌制好的牛排密封进真空袋，轻轻放进水箱里。机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像是在进行一场安静的“修行”。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左泽宇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丝好奇。他今天起得比往常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梳在脑后，少了几分职场上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温和。
“在试一种现代的烹饪方法，叫低温慢煮。”闻寻川转过身，指了指低温慢煮机，“据说这样能让牛排的熟度更均匀，汁水更足。我用花雕和陈皮腌了牛排，想试试古今结合的味道。”
左泽宇走到料理台边，目光落在水箱里的牛排上，又扫过旁边的平板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教程的步骤图，旁边的笔记本上，闻寻川用楷书写满了笔记，比如“55℃适合三分熟，58℃适合五分熟”“腌制时需加入少许盐，锁住水分”。
“你倒是学得快。”左泽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闻寻川时，对方连微波炉都不会用，现在却能熟练操作低温慢煮机，还能自己做笔记、查教程，这份学习能力，确实让人惊讶。
“现代的烹饪技术很有意思。”闻寻川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对新事物的好奇，“比如这个低温慢煮，和我们古代的‘隔水炖’有点像，但更精准，能控制到每一度的温度。不过我觉得，不管是古法还是现代技术，核心都是让食材发挥最好的味道。”
左泽宇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他靠在料理台边，没有离开，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闻寻川忙碌——看他将提前泡好的陈皮切成细丝，放进小锅里，加入少许冰糖和花雕酒，小火慢慢熬煮；看他将煮好的陈皮酱汁过滤，装进一个小巧的玻璃罐里；看他时不时低头看一眼低温慢煮机的显示屏，确保温度没有偏差。
阳光落在闻寻川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专注时会微微垂下，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在享受烹饪的过程，而不是在完成一项任务。左泽宇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温暖——比公寓里任何昂贵的装饰都要温暖。
“好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闻寻川关掉低温慢煮机，小心翼翼地将真空袋从水箱里拿出来。剪开袋子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既有牛排的肉香，又有花雕的酒香和陈皮的清香，三者融合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
他将牛排放在烧热的平底锅上，快速煎了两面，让表面形成一层微焦的壳，然后盛在白色的瓷盘里，淋上刚熬好的陈皮酱汁，最后撒上一小撮新鲜的迷迭香。一盘“低温慢煮陈皮牛排”就做好了，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古味今泽：川膳暖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卖相精致，香气扑鼻。
“尝尝？”闻寻川将盘子递给左泽宇，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左泽宇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牙齿咬下去的瞬间，他的眼睛微微亮了——牛排的肉质极其软嫩，汁水丰富，没有一丝柴感；陈皮酱汁的酸甜恰到好处，中和了牛排的油腻，花雕酒的香气则在嘴里慢慢散开，留下悠长的余味。
“怎么样？”闻寻川紧张地看着他，像个等待老师评价的学生。
“味道不错。”左泽宇的语气很平静，但手里的刀叉却没有停下，又切了一块，“熟度刚好，酱汁的酸甜也很平衡。不过……”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闻寻川，“陈皮可以再少放一点，现在的味道稍微有点抢了牛排本身的鲜味。”
闻寻川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刚才熬酱汁时，想着突出陈皮的香味，放得确实多了点。下次可以减少一半的量，让它只起到提香和中和油腻的作用，不抢主角的戏。”
“还有，低温慢煮的时间可以再缩短十分钟。”左泽宇继续说道，语气依旧是精准的评价，“现在的肉质虽然嫩，但少了一点嚼劲，缩短时间应该能让口感更有层次。”
“好，我记下了。”闻寻川拿起旁边的笔记本，快速写下“陈皮减至一半”“低温慢煮时间缩短十分钟”，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左泽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他忽然发现，和闻寻川讨论厨艺，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不用考虑商业竞争，不用在意家族纷争，只需要专注于食物本身，给出最真实的反馈，而对方也会认真倾听，积极改进，没有一丝抵触。
“下次，我们可以试试搭配山药泥。”左泽宇忽然主动提议，“山药泥温和养胃，和牛排的浓郁刚好互补，也符合你的食疗计划。”
闻寻川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好啊！山药泥可以加一点牛奶，让它更顺滑，这样搭配牛排，口感会更丰富。”
“嗯。”左泽宇点头，目光落在闻寻川的笔记本上，看着那些工整的字迹，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继续讨论着接下来的菜单，比如明天的早餐可以做“低温慢煮蛋配牛油果沙拉”，午餐可以试“古法焖鸡配现代蔬菜泥”，每一个想法都能得到对方的回应和补充，厨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轻松而和谐的氛围。
闻寻川转身去清洗平底锅时，不小心被锅沿烫了一下，指尖瞬间红了一片。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想把手藏在身后，却被左泽宇及时抓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左泽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却又难掩关心。他拉过闻寻川的手，仔细看了看发红的指尖，然后快步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块冰，用毛巾裹好，敷在他的指尖上。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灼痛感，闻寻川看着左泽宇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暖意。他想说“没事”，却发现喉咙有点发紧，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左泽宇没有立刻松开他的手，而是敷了一会儿，才慢慢移开冰毛巾，语气依旧带着一丝严肃：“下次小心点，厨房的东西很多都很烫，别总是只顾着食材，不顾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左总。”闻寻川的声音有点轻，指尖还残留着冰毛巾的凉意，和左泽宇手心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阳光依旧明亮，厨房的嗡嗡声还在继续，两人站在原地，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尴尬，只有一种安静的默契，在空气中慢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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