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矿的发现让整个栖雁沟炸了锅。大伙儿看着那堆暗红色的石头，眼睛都冒着绿光，仿佛看到的不是石头，而是一把把崭新的锄头、一口口铁锅，甚至…是黑黝黝的枪管。
林昊心里也热乎乎的。有矿了，下一步就是把它变成铁！
可怎么变？这荒山野岭的，总不能学孙猴子用三昧真火炼吧？
他立刻找来队伍里的“技术担当”——汉阳厂学徒陈老栓和爆破专家赵老蔫。
“老栓，老蔫，这玩意儿，”林昊踢了踢脚边的矿石，“咋能把它变成铁？”
陈老栓挠挠头：“司令，在厂里都是用大高炉，烧焦炭，鼓热风…咱这要啥没啥…”
赵老蔫倒是思路清奇：“司令，咱造火药能炸，炼铁是不是也得用火烧？往狠里烧！”
“对！就往狠里烧！”林昊一拍大腿，“没高炉，咱们就垒个土的！没焦炭，咱们就烧木炭！没鼓风机…咱们就用人力扇！”
说干就干！炼铁小队立刻成立。
石牛带着一群壮劳力，负责和泥巴、搬石头，在溪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吭哧吭哧地开始垒土炉子。按照林昊模糊的记忆和陈老栓的想象，炉子要够高，肚子要够大，下面还得留出风口。
胡西则带人钻进林子，疯狂砍伐硬木，堆起来烧制木炭。一时间山谷里浓烟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着了火。
王矿主也没闲着，带着人把矿石砸成小块，又找来些石灰石（也是之前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到的），说是能帮助融化杂质。
整个营地变成了一个大工地，人人忙得脚不沾地，但干劲十足。
几天后，一个歪歪扭扭、丑了吧唧的土高炉立了起来。旁边堆着小山似的木炭和砸好的矿石。
“司令，炉子好了！就是…”石牛看着那冒着傻气的土炉，有点心虚，“…就是不知道顶不顶用。”
“顶不顶用，试了才知道！”林昊心里也没底，但气势不能输，“点火！”
塞柴火，引燃，加木炭，烧旺！
炉膛里很快变得通红，热浪扑面。
“鼓风！”林昊大喊。
西个壮汉立刻抡起用树枝和兽皮临时绑成的“大风箱”，对着炉子下面的风口拼命扇呼！
呼啦！呼啦！
风势助长火势，炉火更旺了，火焰甚至从炉口喷出来一截。
“加料！”林昊指挥。
王矿主赶紧带人用破筐子抬起矿石和石灰石混合物，小心翼翼地从炉顶倒进去。
刺啦——
矿石一进去，立刻传来一阵怪响，冒起一股青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盯着炉子下方预留的出铁口。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炉火烧得噼啪作响，西个壮汉累得呼哧带喘，汗水首流。
可那出铁口，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滴铁水珠子都没见着。
“司令…好像…没啥反应啊？”陈老栓凑过来，灰头土脸地说。
林昊眉头拧成了疙瘩。难道温度不够？还是比例不对？
“加炭！使劲扇！”他不信邪。
又一顿猛操作，炉火都快把炉子外壳烤裂了。扇风的汉子换了两拨，累瘫了好几个。
可出铁口依旧沉默。
士气开始低落。大伙儿忙活了这么久，难道白干了？
就在林昊也快没辙的时候，赵老蔫突然吸了吸鼻子：“咦？啥味儿？好像…有点香？”
众人一愣，都跟着嗅了嗅。
空气中，除了烟火味，还真飘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肉香味…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炉子后方…
只见石牛那憨货，不知啥时候居然用树枝串着两只山鸡，正偷偷摸摸地借着炉子散发的惊人高温，烤得起劲！那山鸡被烤得滋滋冒油，表皮金黄，香味正是从那飘出来的！
“石！牛！”林昊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石牛吓了一跳，差点把烤鸡扔炉子里，讪笑着：“司…司令…我看这炉子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铁，这火…别浪费了嘛…”
众人哄堂大笑。这活宝！
林昊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踹在石牛屁股上：“吃吃吃！就知道吃！赶紧给老子灭了！”
虽然第一次炼铁以失败和烤鸡告终，但看着石牛啃鸡腿的蠢样，看着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林昊忽然觉得也没那么挫败了。
至少炉子没炸，还白得两只烤鸡。
总结经验，下次再来！
他咬了一口石牛“上供”的鸡腿，目光再次投向那沉默的土高炉。
就不信搞不定你！
（第六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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