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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猫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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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像一块浸了墨的纱,将夏侯古堡笼罩得密不透风。焦黑的塔楼在雾中只剩模糊的轮廓,荆棘藤蔓在雾里扭曲伸展,尖刺上挂着的露珠折射出惨白的光,像极了夏侯当年被冻得发紫的指尖。霍离陌站在古堡大门前,手里捏着半片生辰玉佩——这是昨晚夏侯留下的最后线索,玉佩边缘还沾着一丝未消散的黑色怨力,顺着指尖传来一阵阴冷的触感,像是夏侯在暗处窥伺的目光。

“队长,怨力监测仪有反应了!”队员小李拿着仪器跑过来,屏幕上的绿色波纹剧烈跳动,指向古堡西侧的废弃仆人房,“怨力很弱,但很稳定,应该是夏侯先生故意留下的,像是在……引导我们过去。”

霍离陌的指尖收紧,玉佩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太了解夏侯了,这不是简单的引导,是挑衅,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猫鼠游戏”——夏侯想看看,他会不会追来,能不能追上,会不会在意他留下的每一个痕迹。

“所有人保持警惕,以小组为单位,呈扇形搜索!”霍离陌压低声音下令,纯阳之力顺着军刀蔓延,刀刃上的镇魂符泛出淡淡的金光,“注意观察周围的物品,夏侯可能会留下线索,但也可能设置了怨力陷阱,别轻易触碰不明物体!”

队员们迅速分组行动,雾中的古堡像一座巨大的迷宫,焦黑的墙壁上布满了火燎的痕迹,偶尔有冷风从破窗棂灌进来,带着怨力特有的甜腥气,让人心头发紧。霍离陌独自朝着仆人房的方向走,脚下的灰烬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走到仆人房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房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绿光,那是夏侯的怨力。他推开门,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里堆满了破旧的家具,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只有靠窗的一张木桌相对干净,上面放着一个褪色的布偶熊。

布偶熊的耳朵缺了一只,身上的布料被撕裂,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熊的胸口处有一块深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霍离陌走近,发现布偶熊的爪子上缠着一根白色的丝线——是夏侯长袍上的布料,丝线末端用黑色怨力画着一个小小的“玄”字。

“这是……夏侯先生小时候的玩具?”跟过来的苏清鸢看着布偶熊,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之前在古堡的密室里找到的日记残页里提到过,这是夏侯先生母亲去世前给他做的,后来被夏侯明宇抢走,撕坏了,还扔进了猪圈。”

霍离陌的心脏猛地一沉。他能想象到,年幼的夏侯抱着残破的布偶熊,躲在猪圈的角落里哭泣,而夏侯明宇在一旁嘲笑的场景。他伸手想拿起布偶熊,指尖刚碰到布料,布偶熊突然发出一阵“呜呜”的哭声,绿色的怨力从熊的眼睛里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幻象——

幻象里,十岁的夏侯穿着破旧的单衣,蜷缩在猪圈的角落里,怀里紧紧抱着布偶熊。夏侯明宇站在猪圈外,手里拿着一根鞭子,笑着说:“夏侯玄奘,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妈妈死了,爸爸不喜欢你,连个布偶熊都是破的!”说着,他扬起鞭子,朝着夏侯的后背抽去。夏侯疼得蜷缩起来,却死死抱着布偶熊,不让它再被抢走。

幻象突然破碎,布偶熊恢复了原样,只是胸口的血迹变得更鲜艳了。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是用黑色怨力写的字,字迹纤细却带着尖锐的棱角,像夏侯眼底的阴鸷:“你看到了?霍离陌。这是我唯一的念想,被他毁了。你现在,还觉得我不该复仇吗?下一个线索,在我‘最喜欢’的地方——小黑屋。”

苏清鸢看着纸条,脸色凝重:“小黑屋在古堡的地下室,当年林婉清经常把夏侯先生关在那里,没有光,没有水,有时候一关就是半个月。夏侯先生对那里有很深的心理阴影,他现在把线索留在那里,可能是想……让你感受他当年的痛苦。”

霍离陌握紧纸条,指尖的纯阳之力几乎要将纸条点燃。他知道,夏侯在测试他,在让他感受自己的痛苦,在问他——你看到了这些,还会站在我这边吗?还会阻止我的复仇吗?

“走,去地下室。”霍离陌的声音异常冷静,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和心疼。他转身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雾中的古堡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每一步都踩在夏侯痛苦的回忆里。

地下室的入口隐藏在古堡西侧的杂物间里,入口处的木板上布满了荆棘,荆棘上的尖刺泛着绿色的怨光,像是在阻止外人进入。霍离陌用军刀砍断荆棘,纯阳之力顺着刀刃蔓延,驱散了怨力,推开了木板——一股刺骨的阴冷扑面而来,比古堡其他地方的怨气更浓,带着绝望和痛苦的气息。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霍离陌手里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地面上布满了灰尘,偶尔能看到几处深褐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走到尽头,一扇破旧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上用黑色怨力画着一个“囚”字——这就是小黑屋。

霍离陌用军刀撬开铁锁,推开铁门,一股更浓的阴冷气息涌出来。小黑屋很小,只有几平米,墙壁上布满了抓痕,像是有人在里面疯狂地挣扎过。墙角处,一堆破布烂絮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是夏侯的日记,之前在密室里找到的只是残页,这是完整的一本。

霍离陌拿起日记,翻开第一页,字迹稚嫩却工整:“今天妈妈给我做了布偶熊,她说这是保护我的守护神,我好喜欢。”第二页:“爸爸今天看了我一眼,还摸了我的头,我好开心,爸爸是不是喜欢我了?”第三页:“林婉清来了,她把妈妈的照片扔了,还说妈妈是坏人,我讨厌她。”

越往后翻,字迹越潦草,墨水也越来越浑浊,像是混着眼泪和血迹:“夏侯明宇把我的布偶熊扔进了猪圈,还打我,爸爸看到了,却什么都没说。”“林婉清把我关在这里,好黑,好冷,我饿,我想妈妈。”“今天是我生日,没有人记得,我抱着布偶熊,它说会保护我,可我好害怕。”最后一页,字迹扭曲,古堡烬中,戎装系魂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古堡烬中,戎装系魂最新章节随便看!像是用尽全力写的:“火……好大火……林婉清想杀我……爸爸……救我……”

日记的最后,夹着一张纸条,还是用黑色怨力写的字:“霍离陌,你看完了吗?这就是我的童年,在黑暗里,在饥饿里,在痛苦里。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复仇了吗?下一个线索,在祭坛附近,那里有我爸爸的气息,你快来找我,别让我等太久——你的玄。”

“你的玄”三个字写得格外用力,怨力几乎要透纸而出,带着一丝病态的占有欲和期待。霍离陌捏着日记,指尖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夏侯的复仇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积压了十几年的痛苦和绝望,是从黑暗里爬出来的唯一执念。

“队长,苏专家发消息说,祭祀室的怨力波动又增强了,夏侯明宇的残魂好像更不稳定了,林婉清一首在旁边煽风点火,好像在等夏侯先生过去。”小李跑过来,脸色焦急。

霍离陌点了点头,将日记和纸条收好:“我们去祭坛附近,夏侯在等我们。注意,夏侯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他留下的线索可能有陷阱,一定要小心。”

队员们跟着霍离陌,朝着祭祀室的方向走去。雾中的祭坛隐约可见,绿色的怨力如同潮水般在祭坛周围涌动,夏侯明宇的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林婉清的笑声偶尔传来,带着诡异的甜腻。

走到祭坛附近的回廊时,霍离陌突然停下脚步——回廊的墙壁上,用黑色怨力画着一幅幅画,像是连环画一样,记录着夏侯的过去:被林婉清打骂、被夏侯明宇虐待、被关在小黑屋、火灾中逃亡……最后一幅画,画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牵着一个白发男人的手,走向阳光——那个军装男人,赫然是霍离陌,白发男人是夏侯。

画的下面,放着一枚小小的生辰玉佩碎片——和之前霍离陌手里的那半片正好能拼在一起。碎片旁边,放着一张纸条:“霍离陌,你看,我画的我们。你说,我们能走到阳光下吗?还是说,你会像他们一样,最后抛弃我?下一个线索,在钟楼,那里是古堡最高的地方,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你——玄。”

霍离陌拿起玉佩碎片,将两片拼在一起,正好是一枚完整的玉佩,玉佩中间刻着一个“玄”字。他能感受到玉佩上残留的夏侯的体温,还有一丝微弱的怨力,像是在诉说着夏侯的期待和不安。

“队长,夏侯先生这是……在测试你对他的在意程度。”苏清鸢看着墙壁上的画,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他用过去的痛苦引导你,用未来的期待诱惑你,这场猫鼠游戏,他既是老鼠,也是猫,他在看你会不会追到底,会不会在意他的一切。”

霍离陌点了点头,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夏侯的这场猫鼠游戏,不是为了逃脱,而是为了确认,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意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抛弃他。这场游戏,是夏侯用痛苦和期待编织的网,而他,心甘情愿地走进这张网里。

“去钟楼。”霍离陌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他握紧手里的玉佩,朝着钟楼的方向走去。雾中的钟楼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像是一个孤独的守望者,等待着有人来解开它的秘密。

钟楼的楼梯很陡,每一步都踩在腐朽的木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走到顶楼,霍离陌推开钟楼的门——夏侯不在,只有窗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风铃,风铃上挂着一根白色的长发,是夏侯的。

风铃旁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怨力写着:“霍离陌,你追到这里了,我很高兴。你看,从这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能看到山下的村落,能看到森林,还能看到……祭祀室的方向。我爸爸的残魂在痛苦,夏侯明宇的残魂在失控,林婉清在等着我。我知道,你会阻止我复仇,可我不能放弃。这场猫鼠游戏,暂时结束了,下一次见面,我们会是敌人吗?还是……你会站在我这边?——玄。”

纸条的最后,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扭曲,像是夏侯苍白唇角勾起的弧度。霍离陌拿起纸条,看向窗外——祭祀室的方向泛着浓烈的绿色怨光,夏侯明宇的残魂嘶吼声越来越响,林婉清的笑声也越来越清晰。

他知道,夏侯己经去了祭祀室,这场猫鼠游戏,是夏侯给他的最后通牒——你会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正义”那边?你会陪我一起复仇,还是会阻止我,甚至……成为我的敌人?

霍离陌握紧手里的玉佩和纸条,转身朝着祭祀室的方向跑去。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古堡的焦黑墙壁上,却照不进那些黑暗的角落,也照不进夏侯心底的痛苦和执念。

这场猫鼠游戏,夏侯赢了——他让霍离陌看到了他的痛苦,感受到了他的期待,也让霍离陌陷入了更深的矛盾。而霍离陌知道,接下来的相遇,不再是猫鼠游戏,而是一场关于仇恨、正义、爱与救赎的终极对决,而他,必须做出选择。

祭祀室里,绿色的怨力如同潮水般涌动。夏侯站在祭坛前,白色长发在怨力中飘动,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他能感应到父亲的残魂传来的痛苦,也能听到夏侯明宇的残魂发出的愤怒嘶吼,更能看到林婉清脸上诡异的笑容。

“玄儿,你来了。”林婉清笑着说,手里的怨骨核心泛着浓烈的绿色怨光,“你看,你弟弟的残魂多痛苦,只要你杀了他,或者让他杀了你,怨骨核心就能激活,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夏侯没有说话,只是黑色怨力在掌心凝聚。他能感受到霍离陌正在靠近,他知道,霍离陌会阻止他,可他不能放弃——父亲的残魂在等着他,他的痛苦和仇恨也在等着他。这场猫鼠游戏结束了,接下来,是他和霍离陌,和林婉清,和所有伤害过他的人的最终对决。

他转过身,看向祭祀室的门口,霍离陌的身影渐渐清晰。夏侯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期待、不安、愤怒、依赖,最终都化作一丝冰冷的嘲讽:“霍离陌,你追到这里了。你是来阻止我的,还是……来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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