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正式交付的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雨丝，微凉的风裹着的气息，吹散了多日的忙碌。谢彦文站在项目大楼前，看着军方验收人员在文件上签字，心里却没多少轻松感——反而像空了一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首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朱溥焱”三个字，他的心才猛地一跳，空落落的地方瞬间被填满。
消息很简单：“验收顺利？”
谢彦文盯着这西个字，手指在屏幕上反复，犹豫了三分钟，才敲下回复：“顺利，刚签完字。对了，之前你要的那份设备维护手册，我整理好了，什么时候给你？”
其实手册早就整理完了，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再和朱溥焱多说几句话，甚至见一面。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几乎是秒回：“不用急，我明天在办公室，你方便的话过来一趟。”
“方便！”谢彦文几乎是立刻就敲下这两个字，又觉得太急切，删掉，重新编辑：“好，明天上午我过去。”
发送成功后，他盯着屏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连雨丝落在脸上都没察觉。旁边的朱霖禹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调侃：“看什么呢？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手机里藏着金子啊？”
谢彦文赶紧收起手机，假装看远处的风景，语气硬邦邦的：“什么傻子？我看项目资料呢。”
“项目资料？”朱霖禹挑眉，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刚才好像看到‘朱溥焱’三个字了？怎么，项目结束了，还舍不得我哥啊？”
谢彦文的耳尖瞬间泛红，他推了朱霖禹一把，没好气道：“别胡说！我就是送资料，纯属工作。”
“纯属工作？”朱霖禹笑了，“行，纯属工作。那你明天送完资料，记得早点回来，晚上哥几个约了聚餐。”
“知道了。”谢彦文敷衍地应着，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明天见了朱溥焱，该说些什么，要不要再找个借口一起吃午饭。
第二天上午，谢彦文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朱溥焱的办公室楼下。他没立刻上去，而是在楼下的咖啡店买了一杯热美式——上次偶然听到朱溥焱和下属打电话，说喜欢喝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
拿着咖啡上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谢彦文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朱少将，我来了。”
朱溥焱抬起头，看到他手里的咖啡，眼神微微顿了一下：“资料带来了？”
“带来了。”谢彦文把资料递过去，又把咖啡放在他手边，“路过咖啡店，看到你常喝的牌子，就给你带了一杯。”
“谢谢。”朱溥焱拿起咖啡，指尖碰到杯壁，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抬眼看了谢彦文一眼，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坐吧，不用站着。”
谢彦文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紧张地看着朱溥焱。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窗外的鸟鸣，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还有朱溥焱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让他心跳又开始加速。
朱溥焱翻看着资料，偶尔会问一两个关于维护细节的问题，谢彦文都一一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朱溥焱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在资料上偶尔圈点，动作干净利落，却莫名让他觉得心痒。
“资料整理得很详细，谢谢。”朱溥焱看完资料，把它放在一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落在谢彦文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却又不像之前那么严肃。
“应该的，都是项目相关的工作。”谢彦文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看桌上的文件，心里却在想——要不要提一起吃午饭的事？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朱溥焱突然开口：“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算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谢彦文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有空！当然有空！”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太急切，赶紧收敛了情绪，假装平静地补充：“刚好我也没什么事。”
朱溥焱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没戳破他的掩饰：“那好，中午十二点，楼下见。”
“好。”谢彦文点点头，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他没再多待，借口还有事，起身离开——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的心跳会失控。
走出办公室，谢彦文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他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朱溥焱之前的警告还在耳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要能和朱溥焱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吃顿饭，他也愿意。
中午的饭局选在一家安静的私房菜餐厅。谢彦文提前十分钟就到了，坐在包厢里，反复调整着坐姿，首到听到包厢门被推开，看到朱溥焱走进来，他才稍微放松下来。
吃饭的时候，两人没怎么聊工作，大多是聊些日常的话题——比如最近看的书，偶尔去的健身房，甚至是天气变化。谢彦文发现，朱溥焱其实很懂生活，比如知道哪家的茶叶好，哪个牌子的运动装备舒服，这些细节让他觉得，朱溥焱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少将”，而是一个有温度、有烟火气的人。
吃到一半，谢彦文的手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敷衍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看到朱溥焱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家里有事？”
“没事，我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吃饭。”谢彦文笑了笑，“她总担心我在外面吃不好。”
“阿姨也是关心你。”朱溥焱的语气很温和，又喝了一口茶，“你要是忙，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谢彦文赶紧说，他还想多和朱溥焱待一会儿，不想就这么分开。
吃完饭走出餐厅，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谢彦文走在朱溥焱身边，故意放慢了脚步，希望这段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对了，”快到停车场的时候，谢彦文突然开口，鼓起勇气看着朱溥焱，“周末有空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射击场，想去练练，你要不要一起？”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上次听朱霖禹说，朱溥焱喜欢去射击场放松，他特意找朋友打听了那家口碑最好的，就是想找个机会，和朱溥焱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朱溥焱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似乎在犹豫。谢彦文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等着朱溥焱的回答，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怕他拒绝，怕他再次说“别玩火”。
过了几秒，朱溥焱终于点了点头：“好，周末上午，我来接你。”
“真的？”谢彦文惊喜地看着他，眼睛亮得像星星，“太好了！那周末见！”
“周末见。”朱溥焱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神里的复杂渐渐被一丝柔和取代，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路上小心。”
“你也是！”谢彦文看着朱溥焱的车消失在路口，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他坐在驾驶座上，没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拿出手机，给朱溥焱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今天的午饭，很好吃。”
这次回复来得更快，只有两个字：“客气。”
可就是这两个字，也让谢彦文的心里甜滋滋的。他知道，自己的“玩火”计划，似乎成功了第一步。而朱溥焱的犹豫和最终的答应，也让他觉得——朱溥焱对他，或许也不是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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