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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坦白·千年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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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脉深处的结界像一块被月光浸润的琉璃,将外界的阴寒与喧嚣隔绝在外。结界内弥漫着淡淡的松针香,地面铺着一层细碎的银光,是白渊的妖力与灵脉气息交融而成,踩在上面像踩在初融的雪上,轻得发飘。

林水程跟着白渊走进结界时,指尖还残留着保温桶的温度。他看着周围流动的银光,看着不远处那棵与报恩分寺同款的古松——松枝上挂着一件半旧的素白长衫,衣角绣着一朵极小的莲花,是千年前凌云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被白渊珍藏了千年。

“这里能隔绝天道窥探,暂时……不会触发强烈的诅咒。”白渊的声音比在结界外柔和了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走到古松下,从松枝上取下一个紫檀木匣子,匣子表面刻着繁复的蛇纹,边角被得发亮,显然被珍藏了很久。

林水程的心跳突然加快。他知道,这个匣子里装的,是白渊千年的记忆,是他从未对人言说的痛苦,是他藏了无数个轮回的秘密。他慢慢走上前,站在白渊身侧,距离他只有一步远——结界内的妖力波动很温和,诅咒的反噬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安全的距离。

白渊打开匣子的动作很慢,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匣子里铺着深蓝色的丝绸,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旧物:一张泛黄的诗笺、一块磨损的怀表、一幅模糊的儿童画,还有一片早己干枯的松针——每一件都带着岁月的痕迹,都藏着一个轮回的故事。

“这是景祐三年的事了。”白渊拿起那张诗笺,指尖轻轻拂过上面褪色的字迹。诗笺上是一首未写完的七言诗,最后一句停在“松间雪落盼君归”,落款是“云”。“他是凌云的第一世转世,是个书生,住在报恩寺附近的破庙里,每天都会来松树下读书。”

林水程凑近看诗笺,能看到字迹里藏着的熟悉感——和他无意识写下的佛经笔迹一模一样,和千年前凌云在《幽冥契书》上留下的绝笔字迹如出一辙。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君归”两个字,突然觉得眼眶发烫:“你……当时就在他身边,对不对?”

“嗯。”白渊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我守在松树上,看着他读书、写字、对着空气说‘今日的莲子羹煮糊了’。他总说梦里有个穿白衣的人,却记不清是谁,只记得松针香。”

诗笺的边缘有一道极淡的水渍,是千年前的泪痕。白渊拿着诗笺的手微微收紧,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他二十二岁那年中了举人,娶了邻村的姑娘。新婚那天,他站在松树下,手里攥着一片松针,说‘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人’。我就在他身后的树上,看着他穿着红嫁衣,看着他对着空气笑,却不敢现身——我怕他记起我,怕他爱上我,怕他像佛祖说的那样,死在新婚夜里。”

林水程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诗笺的“松”字上。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穿着青衫的书生站在松树下,手里攥着松针,眼里带着茫然的失落;松树上的白衣人看着他,银发被风吹得飘起,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却连一句“我在”都不敢说。

“后来呢?”林水程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白渊的手臂——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衣袖,结界内的银光就轻微波动了一下,一丝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传来,是白渊没有躲开。

“他活了六十八岁,儿孙满堂,一生顺遂。”白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遗憾,“临终前,他让儿子把他葬在松树下,手里攥着那片松针。他说‘等我走了,或许就能记起那个白衣人是谁了’。”

诗笺被小心翼翼地放回匣子。白渊拿起那块磨损的怀表,表壳上刻着“黎”字,背面用极小的字刻着“白先生”——是民国黎家少爷的那块怀表,林水程在别墅阁楼的旧匣子里见过同款的照片。

“他不是凌云的转世,只是魂魄里带着一丝和凌云相似的气息。”白渊的指尖划过“白先生”三个字,眼底的痛苦更浓,“我当时认错了,以为终于等到了转世的你。我守在他身边,帮他解决生意上的麻烦,帮他挡下妖物的纠缠,却在他订婚后发现,他只是他自己。”

怀表的表盖被打开,里面夹着一张极小的黑白照片——是黎家少爷和一位女子的订婚照,照片角落有一道极淡的白色身影,是躲在暗处的白渊。“他订婚后总说,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他不知道,那是我在他身边待得太久,他的魂魄被我的妖力影响,产生了不该有的羁绊。我只能离开,看着他结婚、生子,看着他对着松针发呆,却什么都做不了。”

林水程突然想起第西十九章找到的那张黎家少爷旧照,想起照片背面“感念恩公白先生”几个字。原来黎家少爷的郁郁寡欢,不是因为失恋,而是因为记不清那个默默守护他、却突然消失的“白先生”;原来白渊的遗憾,不是认错了转世,而是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执念,空守了一生的茫然。

“对不起……”林水程下意识地说,却被白渊打断。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白渊合上怀表,放回匣子里,指尖的颤抖更明显了,“我太执着于‘凌云转世’,却忽略了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该被我的执念牵绊。黎家少爷是这样,之前的几个转世,也是这样。”

他拿起第三件旧物——那幅儿童画。画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上面用蜡笔画着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身影旁边画着一棵歪歪扭扭的松树,右下角写着一个极小的“水”字。

林水程的呼吸瞬间停滞。这是他五岁时在孤儿院画的!他记得那天是惊蛰,和他被救的那个雨夜一样,下着暴雨。他躲在孤儿院的角落里,想着那个踹开房门救他的白色身影,想着那股让他安心的松针香,就用蜡笔画了这幅画,后来不知丢在了哪里,没想到被白渊捡了回来,珍藏了十六年。

“你五岁那年,孤儿院的院长想对你动手。”白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画中的白色身影,像是在透过画纸,看着当年那个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小男孩,“我踹开房门时,你正抱着枕头缩在床底,嘴里喊着‘白衣哥哥救我’。那是你第一次喊我,虽然记不清我的名字,却记得我的样子。”

画纸的边缘有几个极小的牙印,是林水程当年害怕时咬的。白渊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牙印,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我把院长送进警局后,本想带你走,却怕靠近你会触发诅咒。我只能匿名给你安排别墅、保姆、司机,只能在你睡着后,悄悄来看你,只能在你遇到危险时,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麻烦,然后立刻消失。”

“那些‘幸运’,那些‘被保护’的痕迹,全是你做的,对不对?”林水程的眼泪掉得更凶,他伸手,紧紧攥住白渊的手腕——对方的手腕很细,皮肤冰凉,能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微弱却坚定,像他千年来的守护。

白渊没有躲开。他任由林水程攥着自己的手腕,任由对方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衣袖上,任由结界内的银光因为两人的接触而剧烈波动——一丝微弱的诅咒反噬传来,林水程的额头冒出冷汗,白渊的掌心也渗出了血珠,却都没有放手。

“是我。”白渊的声音带着哽咽,这是他千年来说得最轻松,却也最痛苦的两个字,“你小学时被高年级学生堵在巷子里,是我悄悄让他们摔进泥坑;你高中时骑自行车差点被卡车撞,是我用妖力让自行车的刹车突然变好;你考上大学那天,你在别墅里喝酒庆祝,我就在香樟树上看着你,看你笑了一整晚,我也跟着开心了一整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水程抱住了。林水程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攥着他的长衫,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和第五十章那个克制的拥抱不同,这次的拥抱很用力,带着无尽的心疼和委屈,带着跨越千年的思念和羁绊。

“你怎么这么傻……”林水程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口,带着颤抖,“你守了我这么久,看我笑,看我哭,看我谈恋爱,看我找你,却连一句‘我在’都不敢说,连一次好好的见面都不敢有,你怎么这么傻……”

白渊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伸出手,迟疑了很久,终于轻轻抱住了林水程的后背——动作很轻,怕碰碎他,怕触发更强烈的诅咒,却足以让林水程感受到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痛苦,感受到他千年来的孤独。

“我怕……”白渊的声音在林水程的耳边响起,带着千年的疲惫和恐惧,“我怕我一靠近,你就会像佛祖说的那样,记忆错乱,然后死亡;我怕我一现身,你就会记起凌云的记忆,记起千年前的痛苦;我怕我一开口,你就会爱上我,然后像那些传说里的人一样,死在我面前……我己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哪怕是让你恨我,让你远离我,我也不能让你死。”

诅咒的反噬越来越明显。林水程的眼前开始发黑,头痛得像要炸开,却死死咬着牙,没松开抱着白渊的手;白渊的妖力波动得越来越厉害,掌心的伤口再次裂开,血珠滴在林水程的头发上,却还是稳稳地抱着他,没让他摔倒。

“我不会死的……”林水程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我们一起找解法,一起铸魂灯,一起渡天雷,我不会死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守着松树下,不会再让你看着我笑却不敢靠近,不会再让你藏着这么多痛苦,一个人过千年……”

白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林水程的头发上,滚烫的温度和他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他知道,林水程说的是真的——这个转世的少年,和千年前的凌云一样,有着执拗的勇气和纯粹的爱意,有着能打破他千年克制的力量。

他慢慢松开林水程,却没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从袖袋里掏出那粒剩下的护魂丹,塞进林水程嘴里,又用妖力轻轻拂过他的额头,缓解他的头痛:“别硬撑,若是反噬太厉害,我们就先停下,解法可以慢慢找,不急。”

“我知道。”林水程的头痛缓解了些,他看着白渊掌心的伤口,从背包里拿出创可贴——是他特意准备的,知道白渊清理妖物时容易受伤。他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贴在白渊的掌心,指尖轻轻按了按,“以后受伤了,要告诉我,别再自己扛着。”

白渊看着掌心的创可贴——是卡通图案的,和他千年的气质格格不入,却让他的心脏变得异常温暖。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好。”

结界内的银光渐渐稳定下来。林水程看着匣子里的旧物,看着那首未写完的诗、那块磨损的怀表、那幅模糊的儿童画,突然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紫檀木小盒取下来,放进白渊的匣子里——小盒里的鳞片泛着银光,和匣子里的旧物融为一体,像是在宣告:从现在起,他的记忆,他的未来,他的一切,都和白渊的千年,紧紧绑在了一起。

“以后,我们一起守着这些。”林水程对着白渊笑了笑,眼底还带着泪痕,却比阳光还要明亮,“一起把那首诗写完,一起把黎家少爷的遗憾补上,一起把我小时候没说出口的‘谢谢’说出来,一起……找解法,活下去。”

白渊看着匣子里的小盒,看着林水程明亮的笑容,看着两人掌心相触的地方——那里的银光最亮,是妖力与佛子魂最完美的交融。他知道,自己千年的孤独终于要结束了,自己千年的守护终于有了回应,自己千年的痛苦,终于有人能懂,有人能一起承担。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林水程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稀世珍宝:“好,一起。”

结界外的灵脉气息还在流动,古松的枝叶轻轻晃动,松针香弥漫在整个结界里。匣子里的旧物与新物相互依偎,记录着千年的痛苦与等待,也预示着未来的希望与羁绊。他们的坦白没有轰轰烈烈,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动人;他们的羁绊没有惊天动地,却比任何力量都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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