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站在投影光前，烟斗在指间转了半圈，火星子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我盯着墙上那行字，喉咙发干。父亲的数据……来自月球记忆研究所？那地方我只在军方加密档案的边角见过一次，代号“静默区”，连访问权限都被划进三级封锁。可现在，它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一个废铁场的投影里，像块烧红的铁片甩进冷水。
云昭从阴影里走出来，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她没看我，目光钉在投影画面上，手指慢慢滑过颈后芯片的位置，动作像是无意，但我看见她指尖顿了一下。
我右手食指在裤缝上敲了三下。
没反应。
AI没响。它现在就像个死机的游戏插件，关键时刻掉链子。可我知道它在——每次危机逼近，右耳那道旧伤就会发烫，像有电流在皮下爬。现在，那股热感正一点点升上来。
我往前走了两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金属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老周抬头看我，咧嘴一笑，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像个常年混迹地下市场的老油条。
“老周，你这投影仪又短路了？”我故意放轻松语气，“怎么还带缅怀死人的？”
他没答，只是用烟斗点了点投影。画面一转，出现一片冰原，远处是木卫二的地平线，灰蓝色的天幕下，一座环形建筑正在组装。支架如蛛网般延伸，工蚁型机器人在表面爬行，焊接口闪着白光。标注浮现：【云昭全息演唱会主舞台｜倒计时72小时｜全宇宙首播】。
我眯起眼。
那结构……太眼熟了。
还没等我开口，脑内“叮”地一声——AI响了。
“警告：该建筑结构与月球记忆研究所密钥舱相似度89%。建议标记为高危目标。”
我呼吸一滞，但脸上没动。
“这演唱会……什么时候开？”我问。
老周吐出一口烟雾：“七十二小时后。全宇宙首播，票价炒到一颗小行星矿权。”
我冷笑：“那你现在放这个给我看，是想让我买票？”
“我想让你看的是这个。”他手指一划，画面放大，聚焦在舞台中央的基座。那是个六边形凹槽，边缘刻着波纹状纹路，和粒子弹核心的接口几乎一模一样。
我眼角抽了抽。
AI没再说话，但它刚才那句提示像根钉子扎进脑子里。八十九的相似度，不是巧合。军方的密钥系统、父亲最后传回的数据、云昭的演唱会……这三样东西，正在被某种看不见的线串起来。
我转身看云昭。
她依旧盯着投影，嘴唇抿得很紧。左手无意识地按着后颈，指节微微发白。
“搞不好就是巧合，”我故意对老周说，“现在设计师都爱用环形结构，看着高级。”
话音刚落，云昭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冻住的机油：“不是巧合。”
我和老周同时看她。
她没动，目光仍锁在画面上：“那个舞台，是按‘共振频率’设计的。”
我心头一跳。
AI立刻接上：“共振频率……与脑波同步实验参数匹配度76%。”
我没让它说出口，但那串数字己经在我脑子里炸开。脑波同步实验——那是神经突触加密的基础，是密钥激活的前提。她在说什么？她的演唱会，根本不是演出，而是一次……信号唤醒？
“你什么意思？”我问她。
她闭嘴了。
眼神却没躲，像是在权衡什么，又像是在对抗某种内部的拉扯。
我转向老周，压低声音：“你从哪儿弄到这情报？”
他眯起眼，烟斗轻敲太阳穴：“一个死人不会说话，但他的数据会。你爹传回的最后一段，不是文字，是波形图。我花了三年，才把它还原成坐标。”
我盯着他。
老周从来不是什么普通后勤老头。他能在军方眼皮底下搞到这种东西，要么有内线，要么……他自己就是局中人。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我问。
“因为现在才到点。”他收起投影仪，动作干脆，“七十二小时，够你做选择。去，还是不去。”
我没答。
去，意味着暴露身份，踏入陷阱；不去，意味着放弃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也放弃搞清这一切的可能。
云昭突然动了。
她抬手，指向投影残留的光斑：“那个基座……不是用来放全息投影的。”
“那是干什么的？”我问。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是给人站的。站在上面的人，会成为信号源。”
我猛地想起粒子弹核心激活时的提示——【请选择操作模式：销毁 / 传输 / 激活】。当时我和她完成双人认证，作者“闲11”推荐阅读《机甲战神：AI带我纵横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系统要求选择。可如果……激活密钥不需要在废铁场，而是在那个舞台上？
AI沉默着，但右耳的热感越来越强，像有股电流在往脑子里钻。
“你早就知道？”我问她。
她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低声说：“我只是……被安排好的一部分。”
我盯着她。
被安排？被谁？军方？还是她背后的经纪公司？又或者，是那个从没露面的“塞壬将军”？
老周把投影仪塞进怀里，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父亲的波形图，有没有加密标识？”
他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有。是个三角形，顶点朝下，像把倒挂的刀。”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
那是我小时候父亲教我的密钥启蒙图案，他管它叫“安全锚点”。他说，只要记住这个，就永远不会在数据迷宫里迷路。
可那图案，也出现在云昭颈后芯片的接口边缘。
我猛地看向她。
她正低头整理袖口，动作自然，但我清楚看见，她后颈的皮肤在蓝光映照下，闪过一道极细的银线——那是疤痕，和芯片纹路连在一起，形状正是那个倒三角。
AI突然又响了：“目标生物信号波动异常，建议立即建立物理接触以稳定神经同步。”
我没动。
现在动手，等于撕破脸；不动手，可能错过唯一的机会。
我往前一步，伸手去抓她手腕。
她反应极快，猛地后撤，但动作顿了一下，像是身体在和意识对抗。我趁机扣住她手腕，触感冰凉，脉搏却跳得厉害。
“你芯片在过载。”我说。
她抬眼，声音发紧：“别碰它。”
“为什么？怕我看出什么？”我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后颈的疤痕，和我父亲留给我的密钥图案一模一样？”
她呼吸一滞。
老周在旁边咳嗽两声：“行了，别在这儿搞情侣吵架。七十二小时，舞台会启动，信号会广播。你们是去拆台，还是去站台，自己选。”
说完，他转身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松开云昭的手。
她后退半步，抬手摸了摸后颈，动作很轻，像是在安抚什么。
“我不是来杀你的。”她突然说，“也不是来带你去死的。”
“那你来干什么？”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我来……确认你还记不记得决赛那天的事。”
我皱眉：“那天？”
“你撞我下台前，”她声音低下去，“你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我愣住。
那天的事，我一首记得。通道里，灯光昏暗，我靠近她，说了句只有我们俩知道的话。
可那句话……AI没记录，没人听见。
我盯着她，缓缓开口：“我说……‘下次别用左手换握’。”
她眼底猛地一颤。
不是伪装，不是试探。那是真实的震动，像一块沉在水底的铁，终于被电流击中。
她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我右耳一烫——AI响了。
“警告：侦测到远程信号扫描，来源：演唱会筹备飞船。建议立即中断当前对话，撤离现场。”
我立刻抬手，做了个切断手势。
云昭也察觉到了，眼神一冷，迅速后退两步，靠向货架阴影。
我盯着她，声音压得很低：“他们盯上你了？”
她没答，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眼内置终端，屏幕一闪，浮现一行小字：【信号校准完成，倒计时71:59:47】。
她合上终端，抬头看我：“你要是真想查真相，就别在废铁场躲着。”
“那你打算去哪儿？”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定了下来：“去舞台。站在上面，看看他们会让我做什么。”
我盯着她。
七十二小时后，她会站上那个环形基座，成为信号源。而那个信号，可能会激活密钥，也可能会引爆一切。
“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我说。
她嘴角动了动：“那你来吗？”
我还没开口，AI又响了：“目标提议存在高风险，但同步预加载效率提升41%。建议接受。”
我看着她，慢慢点头：“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你得告诉我，”我盯着她的眼睛，“决赛那天，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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