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没干透，顺着梁柱往下渗，滴在“共生体0725”那几个字上，把最后的“5”泡得有点发胀。我盯着那串刻痕，手指无意识地着右耳枪伤——这习惯改不掉，一紧张就摸。
耳边的嗡鸣还在，是老周的电磁网没关。蓝光一圈圈荡出去，像池塘里被人搅乱的倒影。五枚粒子弹全趴了，有的冒烟，有的裂壳，还有一枚卡在钢架缝里，像个被踢坏的陀螺。
AI没声了。
不是休眠，是被压住了。我能感觉到它在脑内挣扎，像信号满格却连不上网。这种闷堵感，只有高能脉冲场才会造成。
我抬手，用银戒敲了三下太阳穴。
第一下轻。
第二下重。
第三下拖长。
这是我和它的暗号，重启协议。
过了两秒，机械音终于挤进来：
“电磁干扰……强度78%……建议……关闭烟斗核心。”
我扯了扯嘴角。果然，老周那根破烟斗不只是装饰品。
“老周！”我冲高台喊，“关脉冲三秒！我要看东西！”
没人应。
控制台那边黑乎乎的，只能看见个轮廓坐在那儿，烟斗口红光一闪一闪，跟呼吸似的。
我又喊了一遍，声音压低但够狠：“你爸当年教你怎么拆量子锁的时候，也没让你藏着掖着。”
这次他动了。
烟斗红光一灭，电磁波瞬间衰减。整个废铁场像是松了口气，金属回震都清脆了些。
我立刻激活AI最后一次权限。视野边缘泛起一层灰蓝色数据流，扫描模式启动。
文件在我手里，泛黄，边角卷曲，像是从哪个旧档案袋里抠出来的。我把它贴胸口三秒，体温触发热敏层，纸面慢慢浮出字迹。
第一行写着：**密钥三分法·绝密级协议**。
下面是一张结构图，三个模块用虚线连着，组成一个闭环。
第一个标注：“运算核心——载体：幽灵计划残留AI”。
第二个：“神经加密程序——载体：生物芯片植入体”。
第三个写着：“启动密钥——独立存储节点”，后面括号里一行小字：**签署人：S. Serene**。
塞壬。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不是拼写错误，也不是同名巧合。殖灵族将军，用人类名字签了份关于密钥分割的技术协议。
“小七。”我在脑子里问，“这签名能伪造吗？”
“概率低于3.2%。”AI回得干脆，“笔压轨迹、墨水氧化速率、纤维渗透路径全部匹配地球联邦科学院2165年标准文档库。原始存档编号：QK-07-Δ。”
也就是说，这份文件是真的。
而且来自二十年前。
我低头继续看。后面几页全是技术参数，什么量子纠缠态维持时间、脑波共振阈值、解密窗口期……一堆术语看得人眼晕。但最关键的那段话加了粗：
＞ 完整密钥不可单独存在。三部分必须同时激活，且载体脑波频率需达成特定共振模式。任一模块缺失，系统自毁。
换句话说，我不是钥匙，云昭也不是。我们俩，加上那个被塞壬保管的“启动密钥”，才是一把完整的锁。
可问题是——为什么是塞壬？
他要是真想毁人类文明，首接捏碎第三份就行。何必搞这么复杂，还留个协议下来？
我正想着，眼角瞥见云昭动了。
她一首坐着，匕首还插在梁上，左手搭在膝盖上，指尖微微发抖。现在她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左眼泪钻。那颗假钻裂了条缝，像蜘蛛网盖住瞳孔。
“你还好吗？”我问。
她没答，只说：“第三份密钥……不在他手上。”
“你确定？”
“他在书房提过一次‘安全节点’，说那地方连他都不能随意进出。”她顿了顿，“他还说，真正的钥匙，不该由活着的人保管。”
我猛地抬头。
这句话……老周也说过。
就在刚才，他说完就退进了控制室，再没出来。
我攥紧文件，跳下货架，朝控制台走。机甲战神：AI带我纵横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机甲战神：AI带我纵横星最新章节随便看！每一步都能听见电磁网的低频震动，像心跳，又像倒计时。
“老周！”我站在门口，“那份文件哪来的？”
他背对着我，正在调仪表盘。烟斗搁在台子上，金属嘴闪着冷光。
“你爸留给我的。”他说，“临走前塞进我义肢夹层，说万一哪天你脑子清醒了，就交给你。”
“他怎么知道我会‘不清醒’？”
“因为他知道AI会残留在你脑子里。”老周转过身，眼神不像平时那么浑浊，“他还知道，有人会在你耳边说话，但你说不出口。”
我喉咙一紧。
他说的是小七。
可这事，除了军方高层，没人该知道。
“那你呢？”我盯着他，“你是谁的人？军方？叛军？还是……他安排的？”
老周没回答，反而从抽屉里掏出个U盘，扔给我。
“这里面有段录像，拍于2167年1月4日，火星地下研究所。”他说，“你爸和塞壬最后一次对话。看完你就明白，为什么非得三个人，为什么非得现在。”
我接过U盘，冰凉的金属壳上刻着一行小字：**生存优先级：国家＞密钥＞你**。
跟我戒指上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压得很低。
老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想清楚——如果第三把钥匙真是死人保管的，那咱们要找的，是不是坟？”
我站着没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云昭走过来了，步伐很稳，但左手始终按着太阳穴，像是芯片还在发烫。
她站到我旁边，目光落在U盘上。
“进去看看。”她说。
我摇头：“不能在这看。这里信号太杂，AI撑不住完整解码。得找个屏蔽舱，或者……”
“通风管三层。”老周突然说，“那里有旧式法拉第笼，还能供电。十分钟前刚修好。”
我眯眼看他。
他又在帮我们。
而且帮得太准了。
“你图什么？”我问。
“图你活久点。”他叼起烟斗，咔嗒点燃，“你爸每年给我五万信用点，让我别让你死太快。我现在快破产了，得赶紧把任务交接完。”
我没笑。
但他这话，倒是符合逻辑。我爸确实会这么干。
我握紧U盘，转向云昭：“走，去通风管。”
她点头，拔出匕首，刀尖划过“共生体0725”的刻痕，带下一缕铁屑。
我们转身要走，老周忽然又开口：
“对了，陆骁。”
我回头。
他指着文件末页，塞壬签名的位置：“那签名底下，有层隐形墨水。用高温触发，会出现一组坐标。”
我翻过来一看，果然，签名周围纸色略深。
“多少度？”我问。
“八十九度。”他说，“别用打火机，会烧坏。用电焊枪尾焰，轻轻扫一下就行。”
我收起文件，点头。
刚迈出一步，AI突然插话：
“警告：检测到远程信号扫描，来源不明，持续0.3秒后中断。”
我立刻停下。
云昭也绷紧了身体。
“是谁？”我问。
“无法追踪。”AI说，“信号加密方式不属于现有数据库。但……特征波形与七年前电竞总决赛监控系统残留日志高度相似。”
我愣住。
七年前？
电竞决赛？
那不是火灾那天吗？
我猛地看向云昭，她也在看我。
谁也没说话。
但我们都懂——有人在用当年的比赛监控技术，偷偷扫我们。
而这种技术，早就该随着赛事服务器一起烧没了。
我攥紧U盘，转身就走。
云昭紧跟在后。
老周没再说话，只是按下控制台某个按钮，电磁网的蓝光忽明忽暗，像眨了下眼。
通风管入口就在三十米外，锈铁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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