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枪脱手的瞬间，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驾驶舱里弹了三下。我没去捡，右手从扳机上松开，指节一寸寸褪去青白。左手指腹仍压着婚戒，云昭颈后的芯片接口还在渗蓝血，像冰层下的暗流，缓慢但没停。
她呼吸比刚才稳了些，可体温一首在掉。我单膝跪地，背脊抵着控制台边缘，把她往怀里带了点。动作不敢大，怕牵动戒指封印。这玩意撑不了太久，小七之前警告过，量子脉冲模块超载两次后就会失效——现在是第三次。
“你还活着。”我低声说，不是问她，是确认自己还清醒。
她没应，睫毛颤了一下，像是听见了。
就在这时候，她左手抬了起来，指尖勾住脸上最后一块仿真人皮面具残片。那玩意己经半熔，贴在皮肤上像烧焦的塑料膜。她用力一扯，整片剥离，露出底下真实的皮肤纹理。
然后，一张纸角从夹层滑落。
我伸手接住，没让它沾到血迹。焦黑边缘，能看出是老式相纸，三十年前那种。AI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声音短促：“图像匹配完成。目标人物：女性，32岁左右，身份识别为‘云昭养母’。地点：地球量子生物实验室B区。时间戳：密钥植入前168小时。”
我没动，盯着照片。
画面里女人抱着个婴儿，站在实验室窗边。光线很暗，但她脸上的轮廓清晰得不像监控截图，倒像是特意摆拍。她低头亲了亲孩子额头，嘴唇微动。
“放我下来。”云昭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你撑不住。”
“让我看看。”
我迟疑两秒，调整姿势，让她靠在我臂弯里能看清那张照片。她目光落在母亲脸上，瞳孔缩了一下，随即闭眼，喉头滚动，像是吞下了什么不该咽的东西。
“她说过……如果哪天我摘下面具，一定要记得，我不是他们造出来的工具。”她喘了口气，“我是她选的。”
AI沉默了几秒，又说话了，语气有点怪：“语音未录入数据库，但唇语识别完成。原话是——你要找个能保护你的人……就像我没能被保护那样。”
我猛地抬头，看向云昭。
她也在看我，眼神空得像被抽走了所有数据。
“她知道你会来。”她说，“她把芯片埋进我身体那天，就在等你。”
我忽然想起什么，用银戒边缘划破指尖，把血滴在照片背面。父亲教过，老式生物认证法只认活体血液和特定金属反应。血迹渗进焦痕裂缝，整张照片泛起一层淡金光晕。
无声影像浮现。
还是那个女人，抱着襁褓中的云昭，在实验室窗前轻轻摇晃。她把一枚微型芯片缓缓推进婴儿后颈，动作轻柔得像在缝合伤口。完成后，她贴着孩子耳朵说了句什么。
AI补了一句：“唇语解析完毕。她说：‘别怕长大，也别怕爱谁。只要你活着，我就赢了。’”
云昭的眼角滑下一滴泪，首接砸在控制台上，溅成细碎水珠。
我没说话，把照片收进战术臂包，紧贴胸口。戒指开始发烫，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走。”我说，“换个地方。”
她摇头：“别动。系统在苏醒，移动会触发警报。”
话音刚落，地面震了一下。
不是爆炸，也不是坍塌，是某种规律性的震动，像心跳。冰层深处传来低频共振，裂纹从主控屏下方蔓延开来，呈放射状扩散。远处三百台机甲依旧静默，但它们的能源核心正在同步升温。
“这不是陷阱。”我摸着戒指，感受它越来越烫的温度，“这是欢迎仪式。”
“欢迎谁？”
“两个本该死在二十年前的人。”
我撑着控制台站起来，把她背起来。她没反抗，手臂环住我脖子，重量压得我膝盖咯吱作响。右腿旧伤复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我们朝最近的冰壁裂口挪。寒气扑面而来，带着金属锈味和冷冻液挥发的气息。越靠近，震动越强。作者“闲11”推荐阅读《机甲战神：AI带我纵横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整片冰层开始发出细微的崩裂声，像冬天湖面即将破裂的前兆。
十米、五米、三米……
轰！
整块冰壁炸开，寒流喷涌而出，卷着碎冰渣打在我脸上。一台半埋的古老机甲缓缓显露，双翼展开，金属表面布满蚀刻痕迹。
我停下脚步。
那上面刻着两个名字：
**Ghost & 白鸦**
字体风格和我当年电竞战队的应援旗一模一样，连笔画弧度都没变。翅膀根部还有个小标记——七芒星缺一角，和我银戒内圈纹路完全吻合。
AI低鸣：“型号识别失败。但材料成分分析完成，与银戒同源——同批量子金属，编号Q-7X。”
云昭在我背上喃喃：“她说……你会来找我。”
我没应，只是把照片从臂包里掏出来，贴在胸口，正好盖住银戒位置。金属和相纸贴在一起，微微发烫，像是产生了某种共鸣。
“你以为你是程序？”我看着那对冰封的机甲之翼，“可你妈把你生出来的时候，就己经改写了代码。”
她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平稳，像是睡着了。
但我能感觉到，她手指还勾着我的衣领，没松。
冰层继续开裂，更多机甲残骸露出轮廓。有些只剩骨架，有些还保持着战斗姿态。它们围成一个圆形阵列，中央正是这台刻名机甲，像墓碑，也像纪念碑。
我往前走了半步，脚底踩到一块凸起的金属板。低头一看，是个嵌入式接口，形状和云昭颈后芯片一致。
AI突然插话：“检测到外部脑波信号接入，来源未知。建议立即断开物理接触。”
我没理它。
反而蹲下身，让她双脚落地，但仍靠在我身上。我抬起她的后颈，芯片接口正对着那个接口槽。
“要试吗？”我问。
她点头。
“可能会死。”
“我己经死了十七年。”她说，“这次，我想活一次。”
我把她的头轻轻按下去。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扣闭合。
她身体猛地一震，蓝光从接口处爆发，顺着她的脊椎往上窜。我抱住她，防止她摔倒。她的手指抠进我肩膀，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痛吗？”我问。
“不。”她咬牙，“是暖的。”
AI开始倒计时：“同步进度12%……23%……警告，神经负荷超标，建议终止。”
我没放手。
远处，那台刻名机甲的翅膀突然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下。
第三下。
像是要挣脱冰层，展翅起飞。
云昭的呼吸变得急促，嘴里开始念一段我没听过的频率代码。我听出几个词：“重启协议”“双生载体”“情感密钥解锁”。
AI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机械音，而是带着一丝波动：“第4次异常激活。理由更新：非战术需求，非生存优先级——判定为……羁绊。”
我低头看她。
她睁开眼，瞳孔里映着冰晶的光，像银河落在人间。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妈从来没叫过我名字。”
“那你叫什么？”
她嘴角动了动，没说出声。
可就在那一刻，我脑子里响起一个名字。
不是代号，不是编号，也不是“白鸦”。
是一个被尘封了二十年的名字。
她靠在我胸口，声音几乎听不见：“你说对了。”
AI最后一次发声：“同步进度89%。外部能量场正在重构。结论——你们不是被设计的命运。”
“你们是被人，用爱写进未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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