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刚过，林家堡的日头就带上了层暖融融的滤镜。林辰站在葡萄棚下，伸手碰了碰垂在架上的紫玛瑙，的果粒被阳光晒得透亮，指尖稍一用力，就渗出黏甜的汁水。棚外的玉米地己经泛黄，风一吹，穗子上的红缨子就簌簌地落，像撒了把碎红。
“辰哥，这串巨峰得有二斤重！”林默举着剪刀凑过来，刀刃上还沾着果霜，“刚测了糖度，十七！比去年高了两个数，保准甜得粘牙。”
林辰接过葡萄串掂了掂，手腕被坠得微微下沉。“轻着点剪，”他拨开浓密的叶子，指着藏在底下的青果，“这些还得挂几天，等霜降前再摘，那会儿的糖心更足。”葡萄架下的阴影里，几筐刚摘的阳光玫瑰码得整整齐齐，翠绿的果粒上蒙着层白霜，像撒了层碎雪。
暖棚外传来三轮车的突突声，林默首起腰往外瞅，笑着挥手：“是收快递的王师傅！”
王师傅踩着三轮车进了棚区，车斗里的泡沫箱堆得冒了尖，箱面上印着“林家堡生态果蔬”的字样。“今儿的单子多，”他抹着额角的汗，把快递单递给林辰，“光省城就有三十箱，还有两箱发往新疆的，客户特意说要冰袋保鲜。”
林辰接过单子，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地址，忽然停在一张写着“上海市静安区”的单子上。“这是老客户了，”他笑着说，“去年买了咱的草莓，今年从樱桃吃到葡萄，每次都给五星好评。”
林默正往泡沫箱里垫软纸，闻言首乐：“我看了评论区，有人说咱的葡萄比进口的还好吃，说带着‘太阳的味道’。”他往箱里放了包试吃装的葡萄干，“这是李婶用去年的葡萄晒的，让客户尝尝另一股子甜。”
说话间，王大伯背着竹篓从苹果园里钻出来，篓里的红富士压得竹篓咯吱响，果子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刚摘的晚熟品种，”老人把竹篓往地上一放，拿起个苹果往衣襟上蹭了蹭，“你们尝尝，这糖心能甜到心坎里。前儿有个摄影师来拍片子，说这苹果红得像小太阳，非要买两箱当道具。”
林辰咬了口苹果，脆甜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果核周围果然有圈琥珀色的糖心。“大伯，这苹果得单独装盒，”他指着墙角的礼盒，“张书记说县文旅局要采购一批，给来考察的客人当伴手礼，得弄得精致点。”
王大伯应着，眼睛却瞟向葡萄棚边的空地：“我瞅着这块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种点耐寒的菠菜，等冬天暖棚里的菜收了，正好接上茬。我家老婆子说，冬天的菠菜涮火锅最鲜，比大棚里的有嚼头。”
“这主意好，”林辰往远处望了望，新修的观光步道上，作者“小小斗士”推荐阅读《碎丹之后，我成了天道亲儿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几个戴草帽的游客正举着手机拍苹果园，“等菠菜长出来，就让游客自己挖，论斤称，既体验了农活，又能带走新鲜菜，一举两得。”
李婶挎着篮子进来时，篮子里的山楂红得像玛瑙，枝桠上还带着几片黄叶。“刚在坡上摘的，”她把山楂倒在竹筛里，“我家那口子说要做山楂酱，配着你们的全麦面包吃，酸甜解腻。对了，他让我问问，酿酒的葡萄够不够，前儿县城酒厂来人，说想订两百斤做果酒。”
林默赶紧翻出账本，算盘打得噼啪响：“巨峰留了三百斤做葡萄干，阳光玫瑰全发快递，剩下的夏黑正好两百斤，够酒厂用了。”他指着账本上的数字，“光这季葡萄，收入就比去年多了三成，还不算游客采摘的钱。”
日头爬到头顶时，暖棚里的温度升到了二十七度。林辰打开通风口，带着苹果香的风钻进来，吹得葡萄叶沙沙响。远处的民宿区传来笑声，几个城里来的孩子正跟着王大伯学编竹篮，竹条在他们手里歪歪扭扭，却挡不住眼里的兴奋。
“辰哥，你看这个！”林默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刚弹出的消息，“咱的葡萄被评为‘市级名特优农产品’了，下个月要去参加农博会，还能免费领个展位。”
王大伯凑过来看，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这证书比我年轻时得的劳动模范奖状还好看。”李婶也首乐，从篮子里抓了把山楂塞给两人：“吃点酸的醒醒神，等农博会回来，咱就杀头羊，请全村人吃羊肉汤。”
正说着，张书记骑着电动车来了，车筐里装着本厚厚的画册。“这是县文化馆编的，”他把画册递给林辰，封面上印着葡萄棚的照片，“里面有咱村的暖棚、果园、民宿，下个月要送到省图书馆展览，让更多人知道林家堡。”
林辰翻开画册，只见王大伯摘苹果的身影、李婶做山楂酱的笑容、林默打包快递的侧脸都印在纸上，每一页都透着烟火气的鲜活。“这可比奖状实在，”他摸着光滑的纸页，“等以后老了，翻着画册就能想起这几年的日子，多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叶，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林辰蹲在葡萄架下，看着那些垂在枝头的紫玛瑙，忽然觉得它们像极了这几年攒下的日子，沉甸甸的，甜丝丝的。远处的玉米地己经开始收割，收割机的轰鸣声里，藏着丰收的喜悦。
王大伯收拾着竹篓，忽然指着棚角的蒲公英：“这草籽成熟了，风一吹就能落地生根。咱这日子啊，就像这蒲公英，看着不起眼，却能借着风势，往好里长。”
林辰笑着应着，手里的剪刀轻轻剪下一串葡萄，果粒碰撞的轻响里，仿佛能听见时光流淌的声音。他知道，这满架的金黄与紫红，不过是生活的馈赠，就像这越发明媚的秋阳，总会把温暖和希望，洒满林家堡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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