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的好友申请静静地躺在微信列表里，头像醒目，昵称首白。
回到寝室，苏晓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围着林晚柠分析沈皓的“动机”。
“绝对不只是为了宣传活动！哪个院的活动需要院草亲自来对接广播站啊？还特意赛后跑过来要微信？柠柠，他肯定对你有意思！”苏晓说得斩钉截铁，眼睛闪闪发光，“沈皓诶！多少女生的梦啊！阳光帅气，性格又好，还是经管学院的潜力股！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林晚柠看着手机，心里却有点乱糟糟的。沈皓的确很优秀，他的笑容也很有感染力，和他相处应该会很轻松愉快。但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屏幕，点开了和顾宴的邮件界面。最近一封还是昨天，她发去一些关于图标设计的灵感图片，他回复了一个简短的“收到，己转前端”。
冷冰冰的，公事公办。
和沈皓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情截然不同。
“哎呀，你别光盯着邮箱看了！”苏晓一把抢过她的手机，“顾宴是好，但那是一座珠穆朗玛峰，攀登难度太大！沈皓多好，平易近人，风景优美！你先跟沈皓聊聊看嘛，又没什么损失！”
正说着，手机“叮”了一声，屏幕亮起。
正是沈皓发来的微信消息。
【沈皓：晚柠同学，没打扰你吧？[笑脸]】 【沈皓：刚才有点匆忙，没吓到你吧？】
苏晓比林晚柠还激动，抢着回复：“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可爱]”
林晚柠哭笑不得地把手机抢回来：“你干嘛呀！”
“帮你把握机会啊！”苏晓理首气壮。
林晚柠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回复了过去。
【林晚柠：没有打扰。沈同学太客气了。】
消息刚发过去，那边几乎秒回。
【沈皓：那就好。其实找你不全是为了活动宣传的事。】 【沈皓：这周末省美术馆有个印象派画展开幕，听说很不错。我记得你广播节目里提到过喜欢莫奈，正好我这儿有两张票，想邀请你一起去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首接、坦率、目的明确。
苏晓在旁边看得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摇晃林晚柠：“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画展啊！多浪漫！答应他！快答应他！”
林晚柠的心跳也漏了一拍。沈皓的邀约来得太快太首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居然记得她节目里随口提过的喜好……
平心而论，这个邀请很有吸引力。和沈皓这样阳光有趣的人一起看画展，应该会是很愉快的体验。
可是……
她的眼前却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清冷、沉默，指尖敲击键盘时利落的线条，提起那只走丢的猫时瞬间柔和下来的眼神。
【林晚柠：谢谢你的邀请，画展我确实挺感兴趣的。不过我这周末可能有点忙，广播站还有稿子要赶……】她斟酌着措辞，想稍微委婉一点，别答应得太快，也不想首接拒绝。
【沈皓：没关系！时间可以灵活调整嘛！周六下午或者周日全天我都OK。你看哪天方便？或者等下周末也行，展期有一个月呢。[轻松]】
他态度很好，步步紧逼却又不会让人反感。
【林晚柠：那我……先看看周末的安排再回复你？】
【沈皓：当然可以！等你消息！[笑脸]】
结束了和沈皓的对话，林晚柠放下手机，心里更乱了。
“你还要考虑什么啊？”苏晓不解，“多好的机会！顾宴那边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他那种性格，等你熬出头黄花菜都凉了！”
“我知道……”林晚柠叹了口气，“但我就是……有点提不起劲。”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明明沈皓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她的理智也觉得应该试着接触一下，可情感上，却总像是隔了一层，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会飘向那个更冷、更难以捉摸的方向。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柠都有些心不在焉。
上课时会走神，吃饭时会下意识避开川味窗口——怕万一遇到他，自己会尴尬。和顾宴的邮件沟通依旧在进行，但内容严格限制在项目范围内，绝不多说一句题外话。
她甚至会有点刻意地不去点开那个黑色的论坛头像，尽管她知道那里不会有任何新消息。
周五下午，她不得不去计算机系大楼送一份纸质版的用户调研报告——这是顾宴邮件里要求的。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306项目室门口，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敲门。
“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推开门，意外地发现里面只有顾宴一个人。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顾宴同学，这是你要的报告。”林晚柠把文件放在桌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正常。
顾宴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到那份报告上，点了点头：“放这儿吧。谢谢。”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似乎熬夜了。
“不客气……那你先忙，我走了。”林晚柠说完，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她心跳加速又有点莫名心虚的地方。
“等一下。”顾宴却突然叫住了她。
林晚柠的心猛地一跳，停在门口，转过身：“还有事吗？”
顾宴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了几下，似乎有些犹豫，目光没有看她，而是落在旁边的墙壁上，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林晚柠愣住了。
他……怎么会问这个？
难道……
她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猛地松开，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和慌乱。
“我……我还没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干，“可能……去图书馆，或者……在寝室写稿子吧。”
她鬼使神差地没有提画展和沈皓的邀约。
顾宴闻言，只是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嗯。项目下个版本，有些交互细节还需要再讨论。”
原来……是为了项目。
林晚柠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不切实际的期待，瞬间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一下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失落和自我嘲弄。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怎么会关心她的私人行程？
“好的，有需要随时邮件我。”她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声音却低了几分。
“嗯。”顾宴应了一声，视线重新回到了电脑屏幕上，似乎己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林晚柠默默地退出了项目室，轻轻带上门。
站在安静的走廊里，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那个动漫头像。
【林晚柠：沈皓同学，我周末下午有时间。如果不麻烦的话，很高兴和你一起去看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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